永宁回到方定侯府,那一身裹着寒霜的气息令人退避三舍,府中之人纷纷惧怕地垂着头,永宁问:“郡主呢?”
“郡主方才醒来,神智一直不清,行为过激,侯爷怕她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来,便让太医开了安神定心的药,郡主刚刚服下,这会昏睡过去了。”
永宁重重的叹息了一声,那一瞬间,她整个人似乎苍老了起来,微微弓着的背脊,似承受这无法言喻的哀痛。
“侯爷呢?”
“皇太夫人方才来探视郡主,侯爷也一同过去了,此刻在郡主的房里呢。”
“皇太夫人?”,永宁冷笑一声,来探视,只怕是来看笑话的吧。
永宁快步去了木璎珞的房里,房门大开着,屋中的嵌贝流光阁帘、玉刻湖光山色屏风、朱漆将一间屋子分成了外间和里间,布局和格调清逸淡雅,永宁撩了流光阁帘,怕下人惊醒了木璎珞,永宁前没让吓人跟着一同进屋,脚步也放得很清,撩阁帘的时候也尽量的没有弄出声音。
永宁坐在床头,看着木璎珞苍白的脸庞,这时,她突然听到了那扇屏风后,传来异样的娇。吟声,其中伴随着男女急促的喘息声和低微的呻。吟声,那声音越来越激烈、越来越大,清清晰晰换入永宁的耳朵里,永宁身体的温度全部冷却,她听到一道柔媚的如同春水般的声音娇嗔道:“凌天,你轻点儿,璎珞还在睡呢……”,
永宁的脑袋轰的一声炸开,她努力的平复剧烈的呼吸声,拳头紧握,起身朝屏风走去,她一步一步走的异常的沉重,却又轻又慢,似在走一条不归路,那般小心翼翼而恐慌。
屏风内的激情在高涨,而永宁的胸膛的起伏也越距离,她能清晰的从屏风倒影上看见那两个抱作一团的身影是如何的耳鬓厮磨,恩爱缠绵。
终于,她将手掌撑在屏风上,然后,用尽全身,将那屏风往内推去——
“啊——”,随着屏风的倒下,一声惊惶的尖叫声响起,永宁冷笑的看着从屏风内滚出来的那两人,木凌天大惊失色的脸庞,皇太夫人欲盖弥彰的心虚……
门外的丫鬟听到屋内的响声,齐齐奔了进来,永宁沉冷的声音似从鬼司地狱里挤出来,“都给本宫滚出去——”
丫鬟们感觉到永宁的怒气,弓着身子退下。
木凌天怔忡了好半晌,猛然回过神,神色慌张的推开了皇太夫人,起身将将自己的衣衫拉好,“永宁,你、你怎么回来了……”
永宁突然想狠狠的给眼前男人一巴掌,可她的表情,却又那么平静,她一字一句的问木凌天,“我回来的不是时候?”
他们的女儿受此折磨躺在床上不省人事,她为了替女儿讨一个公道,带人去找施醉卿算账,若是与施醉卿起了正面冲突,施醉卿狠起来,她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一回事,而这个男人呢,却在这时候,在她最痛苦最难堪的时候,跟别的女人在自己女儿的病榻前恩爱缠绵,给了她无与伦比的一个大屈辱。
她没有办法想象,仅仅隔着一面屏风的距离,木凌天怎么敢在自己重伤的女儿面前做出这等qín_shòu不如的事来。
“木凌天,这是第几次?”,永宁沉浸在死海中的目光直直的看着木凌天,木凌天嗫嚅着:“是、是第一次……永宁……”
“第一次?”木凌天躲避的神色在告诉永宁,这绝对不是第一次,她突然觉得好笑,自己聪明了一辈子,最终却被一个木凌天耍的团团转。
难怪木凌天最近频频外出,原来,竟是私会这个贱人去了。
难怪木凌天最近对自己变得格外的体贴,原来,竟是心虚。
“木凌天,我以前从未后悔过自己的选择,我今日,我突然不知道,当初我永宁,到底是看上你什么?”
看上他的薄情寡义?看上他的忘恩负义?看上他的猪狗不如?她不知道自己年轻的时候,眼睛竟然是那般的不利索。
“永宁……”,听着永宁晦暗的语气,木凌天心里的不安扩大化,他忍不住向前走了一步。
木凌天一动,躲在他身后的皇太夫人便无处可躲,她怯怯的绞着手指,不敢看永宁,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如同做错事儿的少女,那般无辜而恐慌,难怪半老徐娘了,还能将木凌天勾的团团转。
“永宁,你听我解释……”,木凌天上前去拉永宁,他虽然沉迷与皇太夫人的旧情中,可对永宁也并不是全无情谊,只是男人都是犯贱的,谁不想享齐人之福?而永宁,太过霸道了,霸道得让他的人生暗无天日,几乎窒息,他需要一束黎明来解救自己脱离苦海,而皇太夫人,就是那一束璀璨的黎明。
“出去。”,永宁冷冷的吐出两个字,她心中再恨,此刻也不想在女儿的病榻前与木凌天吵得不可开交,她也佩服自己的镇定,“木凌天,带着这个女人,滚出去。”
皇太夫人一副悔恨愧疚的样子,“姐姐,对不起……”
永宁那双沉郁着滔天巨浪的眸子讽刺的看着面前的女人做戏,皇太夫人流着泪,哽咽不已,“我原本是来探望璎珞的,我没想到……我和侯爷,是情不自禁,姐姐,你原谅我们,我们以后不敢了,一定会恪守礼分的……”
好一个情不自禁,永宁嗤笑,看着皇太夫人那张嘴脸,心里是实在忍不住了,便抬起了手臂,在木凌天的面前,狠狠的给了皇太夫人一巴掌。
“啪——”,那一巴掌打很响,皇太夫人有短暂的耳鸣,木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