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山抛落潘二麻子后也不住手,又向陈建飞掠去。澄心急往前跃出,拦在陈建飞身前,双手却已化成一片掌影,看上去便如有千万只手一般,正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的“如来千叶手”。只是任山却不与他硬接,身形一晃,却向旁掠去,一掌切在站在边上的一位镖头的脖子上,那人连哼都没发出一声,便软软瘫倒在地,已然是不活了。
却说任山看到阿绣荷包之时,心中一片茫然,然后便是无尽的愤怒,只想把眼前这些人都杀了。这时,任山丹田中却突然升起一股炽热的气流,瞬时便到达四肢百骸,任山却只觉得面前只余下众人厮杀的影子,连这些人是谁也再也记不得,只觉得这些影子必须全数诛杀。。
在澄心眼里,却只见任山身体突然变得飘忽诡异,出手毒辣,每出一招,必杀一人。转眼间,已经有数名镖师被杀,澄心虽有心阻拦,却不能跟上任山那诡异的步伐。眼见这样下去,不要多长时间,这院里的人只怕就要全被杀光。澄心大急,高声叫道:“众师弟,布阵!”
虚空大师闻声,长叹一声道:“你们去吧,能不伤人便不要伤人。”七位大闻言道:“是”,便一起向前院掠去。众僧方一落下,就按方位结成一个阵势,已经把任山围在中间。
任山这时却处于一种诡异的境界之中。他的眼里有人影,却是无人。眼里每个人的动作,任山是看的清清楚楚,甚至对方身影还没动,他就仿佛能知道这个人会向那边去;然而,这些人只是个影子,任山的意识中也只是影子,只是要打倒的影子,甚至当他的手指插入一个镖师的咽喉又拨出,那温热的血溅得他一脸的时候,都没有感到一丝温度。
八位僧人结阵围住任山后,任山却立刻不能象开始那样在院中自由移动,随意袭杀了,只觉得无论往哪个方向动,都会遇到强大的拒力。澄心看着着任的身形已经被限制在阵中,并且范围越来越小,眼看不要多久,便能擒下,便也放下心来。
不料这时异变突起。任山只觉得四周空气变得越来越凝重,便是一举手也要费出好大的力气。任山体内的那道真气好似充满了不服之意一般,更加燥动不安,更加猛烈的向周身涌去。而丹田就如要爆炸一般,储存的真气却如漩涡一般飞快的旋转起来,抛出的真气又灌入各处经脉。而这注满真气的经脉却没有出口,便如吹气球一般,便要把经脉任撑裂。任山不由得痛苦的大叫一声,飞快的舞动手脚,想要把这些直气甩出去。
众僧只听得任山大叫一场,突然章法大乱,只是手脚乱舞,散发的的真气突然变得分外强烈火,离他近的人甚至能感到一阵阵的热风扑面而来。众僧却也是不能再寸进半步。
澄心见任山突然变得有若颠狂,心知任山心神大乱后走火入魔。若任他这样下去,只怕是不久便要真气枯竭而亡。想到这人却可能与本门一位前辈大有渊源,却是不能让他就这下去。便大喝一场:“不生不灭”。众僧闻言,却是立刻围成一圈,各是一股醇厚内力向任山涌去。这一招乃是十八罗汉大阵中的生擒敌人的招术,乃是将十八位僧人的内力合于一点,含而不放,纯用内力压住对手,却不会重任对方之招。
任山这下却是连动一根手指都也动不得了,心中更是焦燥。正在这时,任山觉得嗡的一声,侠客岛石壁上刻的那首侠客行却出现在他的眼前。而体内的真气,却按那些笔锋笔意,自己在经脉中流动起来,身体也真气流动而动作起来。
众人正在勉力压制任山之时,眼见任山已经就要被制住,却突然觉得前方一下子空了,而所有力量都压在了空气上。澄心心中一惊,却见任山斜斜伸出一只脚来,却正好踩在这阵势的力量最弱这处;然后又是一掌往身边拍去,却又活动起来。此刻,若是有人在阵外看来,只见任山身体扭曲,显得非常怪异。但阵中众僧却觉得任山的身体犹如鬼影,再也不能追上,有几名僧人却是已经差点被任山击实。
澄心这时又大喝道:“不增不减”。众僧闻言各退一步,却是只守不攻了。任山这时,身体内的真气觉得有了去处,各处经脉便如大河奔流,一泄千里;又如四季更始,生生不息。任山这时已经彻底处于一种无意识状态,所有的动作却均由本能而生。只见他在罗汉阵内纵横厮杀,恣意挥舞,俨然便是在千军中取上将首级的绝世剌客。当真合了那道侠客行的境界: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疯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救赵挥金锤,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下,白首太玄经?”
这却苦了这八位大和尚,本来眼见就要擒住任山了,却异变徒生。只见任山一招一式,有如神指,都是丝毫不差的对着大阵的弱点而来。本来这少林罗汉大阵若是由全部十八位罗汉结成,那破绽自是极少。然而这时只有八位大和尚,这阵法虽然也能施展,但威力却小了何止七层,破绽也是更多。只是片刻间,已经是几次差点让任山破阵而去。而眼见任山却是越打越精神,各种闻所未闻的招术便如无穷无尽般层出不穷,让几位大和尚已经是疲于应付,一会已经是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