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东村在浦东路上,距离派出所只有一里多路。
一行人走出派出所的大门,向北上了浦东路,然后左拐向西。
赵在道领着大家去了浦东村居委会——浦东村居委会除了管辖浦东村以外,浦东村附近的五个居民区全在它的管辖范围内。
居委会主任姓曹,名字叫曹素兰,曹主任今年六十五岁左右,他是一个退休教师,因为热衷于公共事业,人缘又非常好,威望非常高,所以,大伙儿选举她担任居委会主任。
曹主任还是一个非常爽快的人。当赵在道说明来意以后,曹主任道:“我在这里做了五年多的居委会主任,对浦东村和浦东村附近几个居民区的住户人头很熟,不管是什么人,只要他在我们这里住过,我都能记得。”曹主任说话非常自信。
刘大羽要的就是这份自信。
我们都知道,居委会主任的身份非常的特殊,她(他)们职位不高,但管事不少,拿钱不多,但威信很高。凭的就是那份执着和热情,因为管事多,接触的人就多,因为威信高,认识的人就多。
刘大羽从包里面拿出三张身份证复印件,一张一张平放到曹主任面前的办公桌上。
这时候,从门外走进来两个老太太,看到曹主任正在和警察说话,后退几步,想回避一下。
“王淑珍,刘大姐,你们进来——你们来的正好。警察同志,他们也是我们居委会的干部。”曹主任望着邱所长和刘大羽道,“他们的人头比我还熟。”
两个老太太走进办公室。
“你们好好看看这三张照片,看看对这个人有没有印象?”曹主任将两个老太太拉到办公桌跟前。
一分钟以后,两个人互相对视片刻。
刘大羽从两位老人的眼神里面看到一些东西:“两位老人家,你们对此人是不是有印象?”
“这个人,我有印象。”一位老人指着第二张身份证复印件道,“可地址不对,我们这里只有浦东村,没有浦南村。”
“这两个人和这个人好像是同一个人。奇怪,三张身份证上的地址怎么不一样啊!”老人接着道。
“这——这名字也不对啊!”另一个老太太说。
刘大羽、左向东和韩玲玲的神经高度紧张起来,在此之前,只有蔡冬梅一个人说三张身份证复印件上的照片是同一个人,很显然,蔡冬梅凭借的是洞察力;现在,有一个老太太也说出同样的话来,这就不能不引起三个人的高度重视了,这个老太太凭借的应该是印象和感觉,只有见过郭涌泉的人才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
案件发生在天时宾馆307号房,案发地在荆南,将三张身份证上的地址放在一起来考量,不难发现,滁州和宜兴呈辐射状,辐射点在荆南,这说明嫌疑人极有可能是荆南本地人。
“老人家,您认识这个人?”
“警察同志,她叫王淑珍。在浦东村住的时间最长。”曹主任道。
“警察同志,是不是他,我们不敢肯定,但这眼睛,这鼻子,太像了。”王淑珍道,她所谓的“太像了”是指三张照片上的人太像了,更指照片上的人和她记忆中的人太像了。
“你们所说的‘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聂家禄,外号叫二侉子。”老人道。
如果聂家禄就是同志们要找的嫌疑人的话,那么,这已经是嫌疑人郭涌泉所用的第四个假名。
“二侉子?”刘大羽想到了大衣橱隔板上血写的特别符号,难道隔板上那两个点是“二”字吗?
“对,去年年初,我们调查暂住人口的时候,和这个人打过交道。刘大姐,我说的对不对?”
“不错,”刘大姐道,“去年年初,我们根据派出所得要求,对暂住人口进行登记,当时,他和几个朋友在一起喝酒,有两个人叫他二侉子。当时,还有两个衣着艳丽的女人。”
死者在大衣橱隔板上写“二”可能也是这个意思,由于死者气息奄奄,第二横刚开笔,就失去了意识。所以,才会出现一条自然下垂的直线。至于上面一个“点”,极有可能是“二”的第一笔,一般人在写“二”的时候,上面第一横是会当做“点”来写的。
“二侉子从事什么职业?”
“他没有正当的职业。”王淑珍道。
“现在,他没有正当的营生,以前,他是有工作的。”刘大姐道。
“他以前在哪里工作?”
“不知道。他在单位干不下去,后来干脆病退了,之后,干什么,没有人知道——他也从来不提。”
“他住在什么地方?”
“他曾经租过陈国俊家的房子。”
“陈国俊,这我知道,他住在浦东村七栋405号。”赵在道道,“我对浦东村的人头比较熟,这个叫聂家禄的人,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他虽然住在浦东村,但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跑,他在浦东村住了一年多,去年春天搬走的。”
刘大羽意识到,同志们虽然在浦东村寻觅到了郭涌泉的踪迹,但极有可能又是一条藏在乱麻里面的线,刘大羽还注意到,郭涌泉喜欢换地方,他在一个地方住的时间不会太长。
“你们可以找陈国俊问问,他把房子租给二侉子,应该知道一点底细。”
“陈国俊现在还住在浦东村吗?”
“他在城里买了房子,要不然,他也不会把房子租给别人住。”
“我们在哪里才能找到陈国俊呢?”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