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死者年龄,欧阳平和刘大羽还想请郭常平再确认一下。郭常平,大家应该记得吧!他是国内知名的刑侦专家,他的最大成就是根据多年的刑侦实践编写了几本非常有分量的刑侦学专著,在刑侦实践中,只要欧阳平遇到一些搞不定的疑难问题,就会请教郭老。欧阳平和刘大羽把死者的年龄定在三十四岁到四十岁之间,这个年龄跨度确实大了一些。这是因为两个人遇到了一些不确定的东西。
死者身上除了衬衫和裤子,还有两样东西:一条平角裤头,一根铜头牛皮裤带,裤头的材质和裤子一样,也是全棉的,裤头和裤子附着在轮廓分明的骨骼上,死者身上的软组织的降解已经到了收尾阶段,裤头和裤子里面只剩下骨骼了;皮带宽两点五公分,铜头上有比较明显的铜锈,刮去铜锈,便可看见一个狮子的头像。
欧阳平和刘大羽只从死者的身上提取到一件的确良衬衫,一根皮带和一双尼龙袜,一双皮鞋,一个打火机,一个皮夹子。最有价值的就是十根长度差不多的头发。至于裤头和裤子,只保存在了照片上了:欧阳平和刘大羽每移动一下尸体,就让左向东拍几张照片,欧阳平和刘大羽也想提取一点裤头和裤子的残片,但未能如愿,遗憾的是,每移动一次尸体,裤子四分五裂一次,当欧阳平用镊子触碰裤子和裤头的时候,才发现它们已经腐烂成泥和淤泥融为一体了。
九点四十五分,现场勘查和尸检结束,欧阳平、刘大羽和陈杰用自来水冲洗干净尸体上面的淤泥,将尸体装进一个放有福尔马林液体的专用箱中。
下午一点半钟,郭老被请进了法医处,欧阳平、刘大羽和陈杰在法医处恭候郭老。
郭老从刘大羽的手中接过口罩和手套,然后穿上白大褂。
手术台上,放着一个长一点八米,宽七十公分,高五十公分的不锈钢器皿,器皿中躺着一具尸体,尸体浸泡在福尔马林液体之中。尸体虽然还有一些异味,但不怎么明显了。
手术台的四条腿下面各安装着一个万向轮。
在尸体上方一米高的地方,挂着一盏聚光灯。
郭老站在手术台的前面,欧阳平站在郭老的旁边给他打下手,其他人则站在手术台的两侧。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郭老的手上。
郭老先认真仔细地看了看死者每一颗牙齿,然后认真仔细地看了看死者的头骨——尤其是枕骨和发际线。
二十分钟以后,郭老摘下口罩和皮手套。.
“郭老,怎么样?”
“死者的年龄在三十六岁左右,你们的判断是正确的,刑侦的范围可以定在三十四岁到三十八岁之间——这样会更稳妥一些。”
“郭老,请您跟我们详细地说说。”欧阳平一向虚心好学,他不会错过任何一次学习的机会,机会难得,既要知其然,又要知其所以然。
“死者的牙齿饱满,牙质也很好,虽然在淤泥里面侵泡了很长时间,但还是能看出来,至于这颗缺牙,不是自然脱落,你们看,清洗掉压根上的淤泥,便不难发现这是一颗断牙。”郭老一边说,一边用镊子捏住一个棉球在压根上摩擦了几下,欧阳平终于看清楚了,在压根处,果然有一胸落在牙床上的断牙。
郭老又用镊子指着发际线道——死者的头上只有一小部分发际线,大部分头皮已经和头骨分离了:“死者的发际线比较前,也没有出现后移的情况,而且,这里的头发还比较密,发质也很好,这也是判断年龄的重要依据。”
死者身上的软组织高度腐烂,降解的程度比较高,但又没有完全充分的降解,骨骼上还附着着一部分软组织。
关于死者的死亡时间,郭老同意欧阳平和刘大羽的判断,但他更倾向于初秋,理由是:井下的环境比较特殊,气温比正常状态要低很多,尸体腐烂的速度要慢一些。
两点半钟左右,欧阳平一行回到谢举人巷,同志们在戚主任和王所长的协助下,兵分几路,展开调查。
第一路,欧阳平、李文化和韩玲玲找王所长了解拆迁户的户籍情况,在同志们看来,“95。8。3”凶杀案极有可能和这次拆迁有关,死者和凶手说不定就在这些拆迁户中,至少和这些拆迁户有关系。这些拆迁户,除了陈家大院的四户人家以外,还有十三户人家,十三户人家中有九户人家是住在“谢熙故居”里面的,拆迁方案定下来以后,原来住在“谢熙故居”的人家必须全部搬走,戚主任特别强调,原来住在“谢熙故居”里面的人家经常到陈家大院的水井上去用水。这一路有王所长和区房管所的房管员饶平带路。
第二路,刘大羽和严建华找附近的居民了解情况,在整个拆迁工作中,本着既保证顺利拆迁,又节约成本的原则,拆迁的户头经几次研究,最后公布的名单只有十七家,而仅陈家大院附近的拽就有二十几户,前面,笔者曾经交代过,附近不少人家都到陈家大院的水井来用过水,所以,在调查走访的过程中,那些没有拆迁的——陈家大院附近的居民——特别是石鼓巷另外三个院子里面的居民应该也是调查的重点。这一路由谢举人巷的片警唐小章带路。
第三路,陈杰、左向东和柳文彬找“谢熙故居”里面的工作人员了解情况,王所长和戚主任说,拆迁方案一出台,住在“谢熙故居”里面的九户人家在半个月的时间里面搬迁完毕,市文物局仅用半个月的时间就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