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看书>言情总裁>凰易凤>第一百二十章 月下游河溢流光

帝都缟素漫天从皇城到帝都四处城门皆处在苍白溟泠中,虽阮大司徒拿出皇上生前授命他为辅政大臣的圣旨,与神武至尊兆泰王一同处理国事,但国不可一日无君,那些被兆泰王收买的群臣请奏兆泰王登基。可阮太后与阮重却一直不退让,阮太后令封庆徽王三岁幼子为新皇的懿旨亦被兆泰王暗着扣押住。

朝堂中楚河汉界分明,阮重为了笼络住庆徽王,生出了结姻亲之计。他受父命偷偷回来,亦是要阻拦阮凌锡接得楚蕙公主回帝都。

魏煜澈看向元儿凝重的面容,憨厚笑道:“元姑娘并非不知,我父王向来只好吃好喝的养着我这个草包,这不,瞧着我无甚用,便赶我回来了。帝都一切安好,并无战乱,元姑娘不必忧心家中人。元姑娘,现下我已回来,翊辰兄这里江湖人士往来众多,我觉得还是德馨居更适宜元姑娘下榻。”

元儿与薛漪澜相看一眼,心中皆觉得魏煜澈当真是草包一个,帝都的乱事又如何与战场上的乱事相同。元儿正欲细细相问帝都诸事时,翊辰便拽了魏煜澈出去,对元儿与薛漪澜道:“这些乱事是我们男人该忧心的,与你们这两个女子有何相关!这家伙心术不正,须得好好训斥,方能悔过自新。”

元儿已听惯翊辰这样话语,薛漪澜首次听,不免又在心中咒骂了翊辰一番。

魏煜澈强扭不过翊辰,被拖拽着出了门去,他手在长廊上的栏杆上划过,挣扎着大声对元儿道:“元姑娘,我先同翊辰兄去了,明日一早我来接你,咱们去游卞陵河可好,沿岸开了许多早春的花,元姑娘看了一定喜欢······”

他话未讲完,声音已渐渐消散于长廊上。翊辰把他拖拉下阁楼,厉色道:“魏煜澈,你胆子不小啊!明知道我与元儿快要成亲了,你竟然还敢······”

魏煜澈理了理自己被翊辰拉皱的衣袍,不满道:“翊辰兄,成亲此等大事怎可儿戏,你好歹也要向元儿姑娘母家提亲,征询她父母亲之意方可!”

翊辰手搅起水瓮中的冰水,垂眸低声道:“她家中现在只有我一人了,她父亲战死沙场,母亲、兄长、姐姐皆死于仇人之手。”

庭院寒风凄凄,吹着二人衣袍。魏煜澈紫袍与发束上的金冠愈发衬得白皙面容如玉,他面带着愧疚望了一眼元儿所居的屋子,“元姑娘身世真是可怜,若来日她还愿到德馨居,我定要好好待她。”

翊辰眸中渐聚冷色,他甩了甩手上冰水,魏煜澈扯起紫袍往后退了数步,对翊辰道:“我已经让红莲为我收拾了客房,元姑娘一日不答应同你成亲,我就一日不死心。”他说着不待翊辰动手,便自己跑出了桃林苑,不时回首看着翊辰有没有追上自己。

晚膳前,丫鬟们送了一身女子衣裙到卧房给薛漪澜,她却推搡着不愿换上。元儿在一侧好奇道:“我还从未见你穿过女子衣裙?”

薛漪澜把面前的衣裙推到远处,别扭道:“我娘死的早,我是跟着父亲与兄长长大的,自十岁起,便再未穿过女子衣裙。”

她依旧穿着自己单薄、脏兮的男子薄衫衣袍,看着丫鬟在桌子上摆美酒佳肴。一月来的饥饿皆被勾了出来,她对坐于一侧的元儿拱手道:“末将无礼了!”随后狼吞虎咽起来,元儿为她夹着菜,倒着酒,心知她是被自己连罪才落魄流离在卞陵,更加愧疚不已。

翊辰进来见得薛漪澜的狼狈吃相,他剑眉皱起,啧啧道:“我麒麟阁的厨师可是比得皇城御厨,薛统领竟爱吃到如此地步!”

薛漪澜喝了元儿递过来的酒,咽下口中的肉,对嘲讽自己的翊辰道:“你麒麟阁的酒菜就如同你这个人般,臭不可闻。不过元姑娘妙手生香,她亲夹的菜,亲倒的酒,本统领自然要好好享用。”

翊辰明知元儿不会给自己倒酒,他仍是端了端自己面前的酒盅,见元儿微微侧首躲了去,他无趣地端起酒盅,对身后的丫鬟道:“倒酒!”

薛漪澜面带得意,慢慢品嚼着玉瓷盘中元儿所夹的糖醋鱼块,翊辰瞥看她一眼,饮酒之际心中咒她道:“鱼刺扎死你!”

习武之人最是英雄相惜,半顿膳食的功夫,元儿便见翊辰与薛漪澜虽仍是言语上怒跋扈张,却渐渐带了欣赏之意。

薛漪澜与翊辰正喝酒时,赤炎把他唤了去,待丫鬟撤下膳食,他也未回来。丫鬟们为薛漪澜收拾好了客房,她却让丫鬟在元儿木床下的地上铺了一层被子作地铺而睡,她此举正中元儿心意,元儿让丫鬟为她多添了一床褥子与锦被。

梅香覆红烛,元儿侧卧瞧着睡于地上的薛漪澜,虽然薛漪澜醉酒而熟睡,但瞧着她淡薄、脏兮的男子衣袍,元儿一月来的流离不安消减了不少。纠缠的梦魇亦短了许多,让她一觉天明。

曙光初显,魏煜澈果真来邀元儿去游卞陵河,元儿想从他口中知晓帝都情形,便应了他之邀。翊辰外出一夜未归,她让薛漪澜留守在麒麟阁,阻拦着翊辰。恐他在场,又令她无机缘开口。

南国水乡的春日比帝都洛华来得早许多,不过初春便有萋萋芳草在风中倾倒。笙歌鼎沸在河面画舫中,元儿虽跟随红羽、红莲外出过,却只是到那些女子佩饰店铺中,未曾泛舟于卞陵河中。

艳唱悠然响起,萋萋芳草朝露未晞,红日尚不清晰,所遇画舫皆似烟中摇曳。因皇上驾崩,魏煜澈所寻画舫少了许多颜色各丽的挂饰,却愈加凸显了画舫上等的木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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