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扬摇了摇头,“或许是为了宇文绾也不一定啊!你可记得帝都中有人传,宇文绾入宫之前与阮家的两个公子牵扯不清。还曾经被阮凌辗······”青扬没有再说下去,女子遭遇了这种事,且帝都人家喻户晓。皇上莫非是真心爱那宇文绾,如何会纳她进宫。
青歌道:“对!半月前阮家二公子不顾人家重提他为娈童的旧辱,甘愿进宫为司乐,定是为了与宇文绾私会!不知这宇文绾到底有多美,把帝都四个最有权势与样貌的男子迷到如此地步!”
青扬笑道:“管她有多美,只要咱们阁主不被她迷住不就行了!”
青歌认同的点点头,待长龙般的迎亲队伍从跟前走过,二人快步朝萧府走去,替换了守在那里的阁中下属。
壮大的迎亲队伍绕帝都一周,方行至阖闾门。煜煊坐于金辇上已等候多时,她抬首望了一眼天,碧空万里无云,只有红日渐趋金日,撒下刺眼的金光。
煜煊垂首,看向朝自己行来的队伍,礼乐声中一片大红连绵。她佯装嗓子不适掩口,顺势咬了一下唇瓣,腥味在口中肆意蔓延,告知她这不是在梦境。
温热的夏风吹着身穿数层衣袍的煜煊,虽宫人手中扇着长柄蒲扇为她驱热,但她身上仍是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假皮囊粘贴处的伤疤疼痒难忍。
煜煊从赵忠手中接过明黄的帕子,她只觉那帕子晃得她双眸眩晕,匆忙间擦了擦面上与脖颈处的汗珠便丢还给了赵忠。
她双眸费力的睁着,看着郑太傅跪拜在金辇前,宣读着繁缛礼节,她整个人恍若置身于一片金光之中。
“噗通!”
一声响声惊诧了众人,赵忠最先反应过来,他慌忙上前扶着从金辇栽倒下的煜煊,尖起嗓音道:“快去宣萧院首去勤政殿!”
本就喧闹的阖闾门陷入了一片慌乱之中,奉命监管皇上大婚事宜的郑太傅命人把煜煊送回勤政殿。可如今皇后已经迎来,岂有送回之礼,只能先把皇后迎进月央宫,待皇上病好后再行礼。
但大婚之日,皇上昏倒,若非良辰吉日算错,便是当今皇后不祥,郑太傅令中常侍李满把阮灵鸢所乘的凤辇转向去了西隅门。
阮重面上似被人掌掴一般,他面如死灰,看着一干宫人慌乱的把煜煊所乘的金辇抬进了阖闾门,抬回了勤政殿。
陪同煜煊候在阖闾门之外的兆泰王冲阮重冷哼了两声,阮重在帝都招摇过市一意,他并非不知。如今让皇上等的太久,皇上未迎到皇后便昏厥过去,阮重此举等同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他挑眉冲阮重扯了扯嘴角,一挥手,他所乘的金辇便随同煜煊的金辇进了阖闾门。
两扇厚重的朱红宫门合上,阮重眸中所远望到的太极殿在两阙宫门关上之际,亦被阻隔在了皇城之内。他双拳紧握,死死盯看着阖闾门上碗大般的金钉。
红纱飞舞的凤辇内,阮灵鸢掀起锦帕;她握着锦帕的指节颤抖着,眸中噙着泪珠,回首望了一眼阖闾门。
她堂堂大魏国的皇后,竟要从妃嫔入宫的西隅门进宫;后宫之中,她该如何立足。
注:1、太极殿为大魏皇城的正殿,是新皇登基、大朝会和处理重大事件的正殿,象征大魏皇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