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看书>言情总裁>凰易凤>第八章 胡尔生乱塞北危

帝都洛华因皇城所在,处处透着物宝天华的凌人之气。冷月尚且高悬,上朝的官员便从各自的府院出门了,皇城中巍峨入云的赤金琉璃瓦在夜色中泛着珠光。

待赵忠在外轻唤,“皇上,上朝时辰到了!”煜煊方从窗棂处移开,膝盖关节处传来骨节响动声,她才意识到自己在此处站了一宿。虽神乏体倦,却没有被墨凡一剑杀死的梦魇困扰,煜煊心中轻快了许多。

她脑袋昏沉着由春雨秋风为自己咽喉处贴上假皮囊、束缚好身子,穿上龙袍,方令赵忠与小哼子进来了。

待一些备好,煜煊踏着月色出了寝殿,扶就着赵忠的手刚欲上龙撵,赵忠趁机附在她耳畔小声道:“皇上,阮大司徒今儿一早便入宫向太后请安了!”

赵忠二十岁出头,俊秀的面容却处处透着沉稳,是勤政殿除小哼子外唯一对煜煊忠心之人,深得煜煊心意。宫中内室长官一职,煜煊原是属意赵忠的,可无奈阮太后那里有赵信河抢了去,她便委屈了赵忠在勤政殿做总管太监。

闻得赵忠一言,煜煊坐上龙撵,不动声色的瞧了他一眼。赵忠像往常般立于龙撵侧,甩了一下手中净鞭,尖起嗓子高呼道:“皇上起驾长寿宫!”

赵忠阴柔的嗓音刺破了皇城巍峨宫墙上溟泠的夜空,王冕下,煜煊年少的面容肃谨、一言不发,只任凭冕上珠玉左右微晃。

长寿宫宫门外有六盏阮府的灯笼在,灯笼上硕大漆黑的“阮”刺痒着煜煊的双眸。待抬撵轿的太监像往常一般停在宫门前时,煜煊透过大开的两扇宫门看到了阮重的轿撵停在殿庭中。平时阮重得阮太后召见进宫,无法乘轿撵,但每每上朝便把轿撵直接停在闻政殿宫门外,离玉石阶仅一步之遥,与龙撵错后一步。

不同往日,年少气盛的煜煊一挥手令太监直接抬进了宫门里,停驻在阮重的轿撵之前。

她扶着赵忠的手下了轿撵,进太后寝殿前,回首望了一眼宫灯下奢侈华贵的大司徒轿撵,比之龙撵只差了天子明黄漆就。她眉眼不悦的扯起龙袍进了殿门,却在帷幔处恢复了平日里的恭谨样态。她行至阮太后坐的暖榻前,恭手向阮太后行礼。“儿臣见过母后!”

阮太后眉眼和悦道:“亏得皇上有这份孝心日日来接哀家上朝!”煜煊直起身子,看向端坐在案几一侧丝毫无起身之意的阮重,笑道:“阮大司徒可安好!”

阮重闻言方轻哼了一声,“皇上若想让老臣安好,那老臣便安好!”

煜煊单手束在身后,退后一步坐在宫人为她搬来的紫檀木椅上。这许多年来,阮重的心思她也是能猜得一二的,今日这番阴阳怪气无外乎是立阮灵鸢为后之事。煜煊抬首看向阮重,“一切皆依大司徒之意即可!”

阮重泛着光泽的面容看向煜煊,笑意弯在嘴角,“皇上当真一切依老臣么?”

煜煊未犹豫便笑着颔首,候立在一侧的宫人虽对煜煊受气已经习以为常,可她是皇上啊!手中握着大魏国的江山皇权,却这般听任大司徒的话,他们垂下的眼眸带着对煜煊的同情。

阮重从案几上拿起了圣旨锦布,赵忠立即紧走几步,把那圣旨锦布接回展开给煜煊看。煜煊心中未防备,当看到圣旨上写的是接阮凌锡进宫时,她被惊得从座椅上跌落,赵忠立即合拢了圣旨锦布扶起面带惊吓、羞愧的煜煊。

阮凌锡是阮重的庶子,年岁方十八,生得倾城容貌令帝都女子皆自叹不如。连素有帝都第一美女之称的宇文婠在见得阮凌锡一面后,羞愧半月不曾出闺阁。

十五岁的煜煊深知这道纳阮凌锡进宫的圣旨意欲何为,不过是让旁人都以为她是一个荒淫昏君。她虽不喜这帝位,却从未想过要做一个昏君,这十五年来,她亦是兢兢业业的尽着皇帝本分。何故要做下这荒唐事,徒留骂名于天下臣民。

她声音发颤的看向阮太后,“母后这是何意?儿臣可是母后的亲骨肉啊!”

阮太后呵退了一干宫人,待帷幔稳稳的拖曳在石青板上时,她面带慈爱的与煜煊对视,“哀家当然知道皇上乃是自己的亲骨肉,正因皇上是哀家的亲骨肉,哀家才不忍皇上再受此折磨!哀家与阮大司徒也是为了皇上着想!”

阮重在一侧附和道:“唯有此法,墨凡才会对皇上心灰意冷,不会再愚忠于皇上,到时皇上方可全身而退!”

煜煊脑袋一片混沌,无法去细细体味阮太后与阮重话中之意,却坚信着阮太后是自己生母,纵使她想要夺权也不会对自己太决绝。可脑中总是萦绕着她曾不经意间说出的那句“女儿家生来就是做棋子的!”

出长寿宫时,东方已发白,宫人们来不及撤去的宫灯在晨曦下散出温黄薄弱的光亮,煜煊年少的脊背坍塌着仿若秋霜积压过的枯草。

闻政殿外,红日照耀下的殿庭广阔无垠,文武百官皆对煜煊俯首称臣,浩荡气势似一把把冷箭讽刺着煜煊,她懒散依靠在龙撵上。从今日起,她便要扮演一个荒淫昏君,她玩味的弯起嘴角,心中苍凉一片。

她下了龙撵,立于闻政殿外,垂首恭敬的迎着龙撵后的阮太后。阮大司徒的轿撵位于凤辇之后,亦受着煜煊的垂首之礼。

朝堂上,太尉石然把六川军镇夷川的镇将薛崇田快马加鞭递来帝都的奏章呈上,奏章从龙案上一拂而过,便交由了墨凡与阮重看,因是军事,便由墨凡先阅。煜煊匆匆间扫了一眼,是胡尔国主受大齐挑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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