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画闻言摇首,面上愁容转为凄凉笑意,泪珠滑过她无奈绽开的唇瓣,“阮二公子,您不是不知小姐的性子。她即已入得皇城,纵使是命数尽矣,为保我大司空府的荣耀与尊严,定不会出皇城寻得一丝生机!”
阮凌锡蹙眉望向锁黛宫三个烫金大字,昔日那么想要离开帝都,游走山水田园间的一个女子;究竟是何等绝望,方甘愿病死这金丝笼中了此一生。为今之计,也只有强带宇文绾出皇城了。
锦画擦拭眼泪之际,无意瞥看到月央宫的太监小汤子朝锁黛宫走来,口中说着“不知皇后娘娘又要如何为难我家娘娘”,脚下已快步走向宫门处,在宫门口阻拦住了小汤子。
小汤子虽十四五岁,却为人嚣张跋扈,他恶声对锦画道:“我们皇后娘娘有旨,让绾夫人到月央宫一走!”
锦画好言道:“我家娘娘身子不适,容汤公公通禀皇后娘娘一声,今儿天色已晚,可否明日再过月央宫向皇后娘娘请安问礼。”
小汤子扶稳了项上帽子,厉声道:“绾夫人的身子骨也就这样了,好与不好,难不成连我家皇后娘娘都不放在眼中么!”
锦画心中气恼,却无奈小汤子是月央宫的人,刚想开口央求道,阮凌锡便厉声道:“那你身为奴才,连皇上的绾夫人都不放在眼中么!”
小汤子寻着声音回头,对上阮凌锡冰冷的面容,他一时哑了语,迟了片刻方拱手道:“奴才见过阮司乐!”
阮凌锡冷声对他道:“你回去告知皇后娘娘,是我拦下了你,不让你来锁黛宫。且告知皇后娘娘,皇上若得知了此事,定会龙颜大怒!”
小汤子心知阮凌锡是何身份,即使皇上心尖人,又是太后之侄,来日亦是继承阮大司徒官位之人。他说皇上会知晓,那定是会知晓。
小汤子应着离去,苦着面容不知该如何向皇后娘娘交差;他对着自己落在漆黑宫道上不清晰的影子掌掴了两下,埋怨自己应当看清周遭的人后方告知锁黛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