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不回来我就一直在这等吗?”说,“你们就不怕惹麻烦?”
我冷笑一声,说:“麻烦够多的了,我就是一无业游民,除了这店子啥都没有,哪里也都不想去,我有的是功夫跟你耗,你随意。”
我学着二叔之前的样子,一边说话一边看的表情,大概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发现自己在潜移默化中已经被二叔教育了许多,不过二叔却已经不在我身边了。
没一会儿,就妥协了,语气也软了一些,说:“行,那我就在你们这里等着,等你二叔回来,一间房多少钱?”
我看了一眼小安,还对她使了个眼色,小安直接说:“给你最好的,五百一晚上。”
我的确是想让小安抬价,但没想到小安尼玛的这样狮子大开口,我想当然是知道自己被坑了的,但是却冷笑着不动声色,说:“五百就五百,我银行转五千块给你们,如果你二叔提前回来,余下的钱你一分一分的给我找回来!”
我叹了口气,说:“那十天我二叔还不回来呢?你继续住?”
她没理会我,直接对何晴说:“带我上楼!”
何晴把脸一偏,冷声说:“我不是店里的人,你找他们。”
我的目的很简单,既然不肯当场说清楚情况,那就暂时把她留下来观察,这样总归比彻底断了这条线索好一些。
安顿好后,我和小安一起下楼来,小安终于忍不住,问我:“家里到底出什么事儿了,二叔上哪儿去了?”
我摇了摇头,依然说:“我不知道。”
“你分明知道。”小安厉声说。
我没理会小安,继续往前走,小安却忽然大喊一声:“出什么事了你告诉我啊!我有权知道,我能承受!”
女人的直觉是可怕的,没想到小安已经对一切有所察觉了,我不由得愣了一下,但很快强制自己恢复了平静,转过身,说:“别胡思乱想,没什么事儿,二叔的意思是让咱们自己好好查查这件事,看看是哪个王八蛋在搞鬼,也算是对我的一种历练吧。”
小安的表情还是将信将疑,但我已经再次转身,离开,我实在没办法在她那一脸天真前头继续假装下去了。
来到楼下,何晴依然窝在沙发里,她现在完全没有警察的样子,看见我来了才坐直了身子,还整了整衣领,好像有话要问,但她还没开口,我就说:“你让小安给你开个房间先住着吧,我想一个人在厅里待一会儿。”
“你?”何晴站起来,说,“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我反驳道:“你搞清楚你的身份,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如果是办公事,至于一直在这里呆着不走么?你不是也看到了么,这房子很邪门。而我,在这房子里呆了几年十几年,你却刚刚来这里,所以你还是听我的比较好。”
“哼。”何晴伸手指了我一下,说,“你有种,别让我抓到你的犯罪事实!”
“我没有犯罪,你随便查。”为了避免她和小安又发生冲突,我干脆扔了一把钥匙给她,让她自己上楼找个房间住下。
随后,我一个人呆在柜台后面,想要把最近发生的事情都理一理,可是始终没有头绪,而且心里始终被二叔离开的悲伤笼罩着,虽然我依旧不相信二叔已经就这么死了。
那天的夜幕似乎降临的特别快,天一黑,我觉得整个厅里就变得特别凉,可能小安跟何晴,包括都比较累了,都没有从房间里出来,我一个人呆在清冷的旅馆厅里,没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但是我睡得很浅,过了一会儿,一阵“哒哒”的脚步声从楼道里传来,我立刻醒了,抬起头,这个时候,我却看到了令我头皮发麻的一幕。
厅里只有柜台开了一盏小灯,其他地方一片漆黑,而正是这漆黑的楼道口,忽然出现了一盏灯笼,飘飘悠悠的往下“飞”过来。
我大喊了一声“谁”。
可那灯笼完全停下来的意思,不一会儿,灯笼的“主人”就出现在了楼道口。
我看见的是一个穿着血红色旗袍的女人身影,她打着灯笼,像幽灵似得一步步往前,完全不理会我的呵斥,更让我感觉害怕的是,灯笼幽微的光芒下,我看见,那女人脸上带着一副木质面具,那面具和我昨晚在高速公路上看见的几乎一模一样。
我感觉到自己已经在双腿发颤了,却又厉声断喝了几句。
但那个女人似乎根本听不见我说话,摇摇晃晃的向门外走去,我不由得扭头望向门外,就在那女人接近玻璃门的一刻,忽然,外头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路灯一晃,一个黑影闪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