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将死之人,谁放过我,都没用……。”
宫拂晓咽下一口呼吸,若很说拖累,那么只能说,阿夜为了她,连他自己都没放过。
“臣有七百万年的修为与法力,为答谢皇妃大度不罚之恩,臣会将法力修为尽数渡给太子,这点儿法力修为虽不能让太子如同殿下般凌驾六界,可最起码……能让太子穿行六界时,有足够自保的能力。”
说完,那鬼神便跪下,对着宫拂晓磕头,她想割了殿下的心头肉来保住殿下的命。
可没想过,割下殿下的心头肉,会让他疼死……
呵呵……
殿下是可望不可即的大神,平日,臣子与他说上话,就是莫大荣幸了,可遇到皇妃后,殿下改变很多,虽还是那般无法亲近,可至少……他也会疼,也会伤,也会死。
往大了说,再强大的人,抵不过一个情字强大。
往小了说,再强大的殿下,也抵不过一个宫拂晓强大。
不用对殿下做什么,只需对宫拂晓动手,殿下便会慌乱,无措,败北……
殿下是所有鬼神眼中的天下,也难怪这守护大劫的鬼神会心死了。
殿下这个偌大的天下,至始至终,都只能容下宫拂晓一个人。
她以为,殿下能守护冥界,可最后发现,殿下他对冥界是彻底放手了。
嗬,或许也不算是彻底,毕竟,还有太子在。
太子如今年幼,可给他时间,他一定是另外一个殿下,凌驾六界,也是指日可待。
“谢谢……。”宫拂晓说谢谢,她想,至少这样可以让溯风少吃苦,可她有预感,溯风不会用这些法力修为。
她的儿子有多骄傲,她如何会不清楚?
溯风如今就如此的努力为的是什么,她更清楚……
“皇妃,臣告退。”
“嗯,你回去后,就不要告诉他们,我与殿下葬身此处了。”
反正,这结界谁也打不开,来了也只是徒然罢了。
“是。”她不说,军师也会很快就发现的,毕竟……冥界被封,这是大事。
无法出入的冥界,别人想不知道都难,只是,殿下设下的结界,无人破的了。
宫拂晓看着那鬼神离开,她感觉什么都放下了,即便不能放下的,也该放下了。
到底,夜瞑成了她这一生中的赢家,他一个人,赢了她的全世界。
转身,走出去,站在花房的门口看着前面那一片黑压压的磬妖,心口一点点的揪紧,她都不知道阿夜此刻怎么样了,受伤了没。
宫拂晓垂眸,还未做出任何动作,一直磬妖便闪到了她的面前,“美人,既然要死,那也要在花下死,殿下顾及不了你了。”
这声音,到是作死的节奏,宫拂晓暗笑,抬头,看着面前出现的磬妖,顷刻间,笑靥如花……
“是吗?可为何我看到殿下就在你身后呢?”
那磬妖下意识的转身,宫拂晓眸光一沉,抬手,手中的匕首银光一闪,法力凝聚,刺下……
“呃……。”
那磬妖显然没想到宫拂晓有伤到她的法力,还是用的一柄凡器,倒下那一刻,他看着手中的那把匕首。
“你……。”
宫拂晓手中白光闪过,一柄红缨长枪握在了手中,风扬起她的青丝,轻笑。
“你真是天真,我若真的没有还手的能力,殿下怎会放任我一个人在此处呢?”
她既然都要死了,何必顾忌这些该死的人呢,嗬!
她是战神的女儿,该学的,一样都不差,她平时吊儿郎当,可这长枪,她却是用的比谁都好……
从小,父王便教她与皇姐用这征战沙场的长枪……
父王说,他可以挡在子女身前一时,不会为他们挡住一世,谁若没了他的庇护便败,那就不配做他的女儿。
其实她知道,那些话只是要求王兄和长姐的,父王在背地里与她说的是,让她多休息,学一些防身的法术便可。
可她还是学的很专心,很尽力。
父王说,她用的很好,亲手铸造了这红缨长枪两柄,她与长公主皇姐一人一柄作为兵器。
别家的女儿,兵器不是玉笛便是长鞭,唯独尊主家的女儿,兵器是这红缨长枪。
宫拂晓虽然是爱惜生灵,可她狠起来时,下手还是可以不眨眼的,她有她的那份不可隐忍的残忍。
穿着这凤袍的正装,加上她的身高,捏紧手中的长枪,一转,寒光闪过,抬眸,咋眼一看,还真像个女将军。
开始不断有磬妖向她跑来,宫拂晓拖着长枪一步步的上前,扯唇,抬手便拎出长枪。
下手时,血,溅在她的脸侧,眼微敛,勾唇……
她不想阿夜走的时候还那般累,她想试一试不逃避,与阿夜一起并肩作战的感受。
当死在她长枪下的磬妖越来越多,从她脚下淌过的血越来越多,宫拂晓体验到了父王口中的那份战死的感觉。
她没杀过这么多人,那种明日不会再来的感觉,黑压压的在她心上沉赘着。
看向自己与夜瞑的距离,她咬唇,腾空而立,看了远处一眼,红缨长枪上的血滴落,再看围着自己的这些磬妖,太多了,这样凭空杀过去,得要多久啊。
右手握着长枪,左手食指与中指竖立,放在唇前,法力凝聚指尖,白色冰雾,在下一刻从她脚下的位置迅速冰封四周。
眨眼的时间,四周的数万只磬妖被冰封住,宫拂晓抬手,捏着长枪,枪刃一道白光凝聚,喝!狠狠的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