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浅曦一次次被击落,又一次次不知疼痛的爬起来,越战越勇,身上不晓得被灵力划出多少伤痕,殷虹的血珠不要命地往下掉。
“哇!”再一次被正中腹部,她轰地砸在地面的大坑里,只觉五脏六腑仿佛移了位,吐血不止。
不能认输,她还没有回到月眠,还没有见到她爱的男人,怎么可以在这种地方输掉?
五指扣紧地上的沙石,身躯颤抖地再次站起,那摇椅晃的身子,仿佛风一吹就会被刮倒。
大长老脚踏灵力,站定在空中,动容地看着下方那抹不服输的倔强身影。
“今晚就到此为……”止,最后的一个字消失在唇齿间。
一抹白色光束拔地而起,刺得他只能抬手遮挡双眼。
浩瀚的天地灵气从苍穹降落,将月浅曦的身躯紧紧笼罩住。
她突破了!?
白光散去,月浅曦动了动四肢,身体里似有用之不竭的力量正在发酵。
她抬起头,目光如炬紧盯着上空的大长老:“再来!”
战!战!战!
每一寸骨头,每一滴血液,都在疯狂的叫嚣着。
世上怎会有这样的女子?
男人瞠目结舌地望着空中再次缠斗在一起的身影,心里掀起滔天海浪。
同样是实力悬殊,同样是以弱对强。
她一介女流,尚且能做到永不服输,他怎么能轻言放弃?
死寂的火种再次点燃,他要出去,去拿回被夺走的一切,向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复仇!
月浅曦直至精疲力竭才肯停手,她狼狈的躺在凹凸不平的泥土地上,仰面朝天,身体累得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也没有,可胸腔里的战意却仍在澎湃燃烧。
真畅快!
“此乃老三炼的疗伤灵丹,”大长老翩然落地,将药瓶放在月浅曦身旁,“服下后运气两周天,你受创的筋脉会有所好转。”
“谢谢,”月浅曦气喘吁吁地说,眉眼含笑,“明晚还是这里,我们再斗一场。”
这姑娘难道没有痛觉吗?都成这样了,还心心念念的想着再战?
“一言为定。”大长老没有拒绝她,谁能狠心拒绝一个意志坚定,倔强如牛的勇士?
他略一挥手,撤去结界,而后朝男子藏身的看了眼,便转身进了屋。
虽然经过一长烈打斗,但茅屋有防御结界保护,并未受到任何波及。
他刚走,男子就咬着牙缓步上前。
修长的身影遮挡住天上星光,月浅曦只淡淡点头,撑着地面站起身来。
“姑娘,”男子见她要走,忍不妆声唤道,“你想离开这里的话,还作数吗?”
“当然作数。”这是她唯一的执念,月浅曦偏过头,却惊讶的发现,这人的神态似乎变了?
比起数日来的沉寂、颓败,多了几分生气,就像是找到了要为之奋斗、努力的目标一样。
“眼神不错,”月浅曦抹了把额上的凉汗,“看样子,你想明白了。”
“是!多亏姑娘的一番斥责,把我骂醒,”男子目光坚定的看着她,想让她感觉到自己的坚定,“如果就这样苟且偷生,百年后,我拿什么脸去见惨死的族人?被人打倒一次又如何?只要有一口气在,就不该放弃!若连复仇的勇气也没有,我妄为男儿!”
慷慨激昂的话语,让月浅曦十分赞赏。
人最怕的不是死亡,而是带着无尽遗憾,无沮恨赴死。
与其那样,不如放手一搏,哪怕最后失败了,哪怕穷尽一生也无法离开这鬼地方,至少努力过,也将不枉此生。
“姑娘曾问过我的来历,我当时对姑娘和大家心怀戒备,所以没敢多说。”男子有些惭愧,在村子里住了这么多天,足够他了解这里的人是何品性,纵使知道他来历不明,他们也不曾排斥过他,而是用最好的药,最好的食物招待他,照顾他,与之相比,他的那些戒心,何其多余?
“我对挖人伤疤不感兴趣。”月浅曦不愿在他的伤口上撒盐。
男子面露感激,却执意把故事讲给她听,有些事压在心里久了,会把人逼疯。
“我的家族乃是荣宁大陆上赫赫有名的皇甫世家。”
月浅曦一脸茫然,她不是这儿的人,自然没听说过皇甫家的大名。
“我的族人从年少时,就要学习布阵之法,成年后,阵法施展得最好,修为最高的佼佼者,将有幸被亚斯神殿的神使挑中,入神殿,为亚斯大帝效力。”进入神殿,是多少人一生的渴望?曾经,他也是如此,怀揣着一颗赤子之心,拼命修行,熟记上千种阵法图,只为了有朝一日步入神殿,即便只能做神殿中伺候的奴才,亦是无上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