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歌边走边问老李:“太子殿下的贺礼那日是谁收拾的?”她当时还戴着盖头,连那装贺礼的盒子都不知道长什么样,要找起来颇费劲儿了。
老李打开东屋的门,里头整理得最干净的便是那一箱一箱的经书了。至于其他的古玩珍宝字画之类的,有的就堆在箱子上,有的甚至还收在礼盒里未曾被打开过。
宋歌置身于这一方天地,彻底体验了一把“土豪”的感觉。什么叫“视金钱如粪土”,她总算是明白了。
“世子妃,您这得问晋宵了。其实东屋以前归晋宵负责,只是那孩子后来跟了世子爷当小童,这东屋便成了个杂物间,”老李笑得真诚,顺手拿过门后的扫帚帮宋歌把脚下的灰尘给轻轻挥开了些,“那日府上收到的贺礼,最后都是晋宵统计的。”
宋歌应了一声,当即便让老李去找晋宵过来,少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几天闲得发慌,没事就帮着温自惜捣腾草药,一下子让他重归东屋的活计他还真没点准备。
晋宵在七上八下地忙活将东屋翻个底朝天的时候,宋歌也没在一旁闲下来。她摸摸这儿又摸摸那儿,看似对什么都感兴趣一样。
“咦?晋宵,你过来一下,”宋歌不知找到了什么,语气有着淡淡疑惑,她上下来回正反颠倒着手里的东西,转头问晋宵,“这也是贺礼?奇怪的贺礼?”
晋宵闻言抬头,三两步蹿到了宋歌身边,这才发现她手里拿着的,是一张写满鬼画符的信纸。
说是鬼画符一点也不为过,明明是拿笔墨写上去的,但根本不能称其为字。但如果说是一幅抽象意义的话,也是说不通的。
宋歌是在一个毫不起眼的小箱子里找到的,但换个角度来说,它又是起眼的。因为东屋本就是为了堆放各家贺礼而成,这里的礼盒甚至礼箱不说奢华无比,至少要上得了台面,符合送礼人的身份。
但这个小箱子不同,它尺寸中等,看起来就像个装着易碎的精贵花瓶的大盒子。按理说这样的盒子该是漂亮又精致的,再不济也得拿软布铺上一层,上面要绣着比刺绣还美的图案一样。
可它不是,它就是个颜色灰暗质地普通的小箱子。深棕色的外形,配上三两处随意雕刻粗糙劣质的花纹,这是它唯一的装饰。打个比方,这盒子就好比是穷人家用来放辛苦得来血汗钱的保险箱,沾满了油腻和汗水的盒盖儿,还有轻得像没有放任何东西的重量。
如此“鹤立鸡群”,宋歌的好奇心被刺激到。
而打开之后,她的好奇心已经升到了顶端。
果然它很轻的原因是,里面只有一张纸,一张薄薄的写满乱七八糟看不懂符号的信纸。
上面的“字”不多,如果强行认为那一个个独立的笔墨构成的横竖撇捺是字的话。大概有两行,只是长短高度都不一,很多处的中间都空了一大片白,前一个“字”还在一个正常的高度,下一个“字”或许就降了两指宽,然后再下一个“字”,可能又升了一掌高。
就好像一朵朵开了一半没有全部绽放的小黑花,你隐隐觉得自己似乎见过这样的植物,可却完全认不出它到底长什么样。而它任性肆意在信纸上东一处西一处地生长,以毫无规则的姿态,以惹人遐想的方式,开出宋歌疑惑与好奇的花蕾。
“这个啊……”晋宵皱眉似乎在回忆里搜寻关于这个奇怪贺礼的信息,好半晌后他摇头,“没印象,如果是这么莫名其妙的东西,我肯定记得住,可明明没见过啊。”
晋宵抓抓脑袋有些迷茫,宋歌也不逼他,只让他继续找司空璟的贺礼。
她将信纸翻来覆去的看,确定自己看不懂后,宋歌暗暗把上面的符号给记了下来,然后将信纸放回小箱子,塞进了刚才的角落。
天色昏暗,东屋又是没有烛火的,在这样的情况下晋宵很难找到不知被自己收拾在哪处的东西。他只好让宋歌先回去歇息,并发誓保证在明天日落之前给宋歌送过去,因为后天,就是邱山狩猎了。
邱山狩猎相当于皇家子弟的宴席,往年府里的老何柯容几个都会去,但今年因为泠兰王妃身体不适,兼之温自惜的暂住,所以司空翊只安排了晋宵跟着前往。
司空翎作为郡主也是要参加的,但前几日的不愉快发生后,司空翊觉得柯容暂时还是不要出现的好。而黑木陆蒙老何几个留在府里,他也能对母亲和温自惜放心些。
至于宋歌,比起司空翊决定把温自惜留在府上,她的做法完全相反。宋歌表示周嬷嬷作为贴身嬷嬷,和珑锦一样要随自己去邱山狩猎场。带在身边才能随时看着,就算要耍什么心思,在眼皮子底下总比隔远了好。
所以当温自惜第二天午间最后为宋歌诊断之后,晋宵终于赶在邱山狩猎前,把司空璟的贺礼给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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