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屋门很快就打开了,甚至小瑞还没来得及鼻青脸肿地从地上爬起来,司空祁已经皱眉站在了门口。
小瑞的心狠狠沉到了底部,他听到司空祁略带惊讶却沉凝如冰的疑问:“小瑞?你在这儿做什么?”
做什么其实大家心照不宣,可看在步长安的面子上,司空祁还是耐着性子询问。
小瑞咬牙翻个跟头起身半蹲,因为摔下来的时候磕到了台阶,额头一道长长的狰狞口子几乎从眉心蜿蜒到发际线,鲜血喷涌,甚至糊了他的眼。
怪不得刚才有些犯晕呢,小瑞摇摇头想让自己清醒,顺手擦掉脸上的血。手心微疼,各蹭破了一块皮,他早已不在意,随便在腿上拂掉,狠狠瞪着司空祁不回答。
步长安站在司空祁身后,冷冷注视着小瑞。
小瑞没有跑,他知道自己跑不出去,前头那么多侍卫,只要司空祁现在喊一声,就算是直接杀了自己,也是眨眼之间的事。
他现在没有害怕,却有些后悔自己为何如此不小心。若是没有跌下来,小歌或许还有救。现在……谁把听到的消息带出去呢?
“小瑞,急急忙忙去干嘛呢?”步长安没有问他为何在这里,反而煞有介事地问他想去哪里。
其实也不过大家心知肚明的事,虽然司空祁不清楚小瑞为何背弃自己的姐姐要给司空翊通风报信,但还是下定了要杀人灭口的打算。
哪怕那个人,是步长安的弟弟。
当然司空祁是没有任何愧疚的,暂且不说他杀人从未后悔担忧过,再者小瑞在步长安眼里,其实和下人没有差别。为了他们的利益,杀了他又算得了什么呢?
小瑞转过头,面上毫无表情,心里却急出了火。
“你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步长安出门,和司空祁并肩而立,“殿下,先押柴房吧,等事情成了再说。”
司空祁有些犹豫,留小瑞一日就多一分危险,可他到底对步长安还算真心,考虑许久终是低低道:“好。”
小瑞最后还是瘸着腿被带了下去,他对步长安最后的尊重和追随,也自此烟消云散。
步长安抬头看看天,边际渐渐泛黄,快要入暮了。她摸摸自己的胳膊,觉得有些痒,急急唤来侍女准备沐浴。
等一切都布置妥当,步长安遣退了所有人,几乎是刚关上门,她就控制不住去抓自己的后背。使劲挠了几下,终于舒服地吐出一口长气。
屋内雾气弥漫,充斥着淡淡花香,还有药材的味道。步长安在屏风后动作迅速地宽衣解带,一边脱一边忍不住去抓,胳膊、肚子、后腰、大腿,凡是有肉生长的地方,她都要挠两下。渐渐的,空气里也便多了第三种气味——血腥。
她抓得用力,每一下都似乎要把自己的皮给挠破、把肉给抠下。只剩最后一件纯白里衣的时候,甚至能看到上面有点点血迹渗出。
步长安快速解开胸前的扣子,里衣瞬间落地。
如果有人在场,一定会被此刻眼前的场景所惊吓到。女子该有的冰肌玉骨,步长安没有,她只有满身脓肿,一层叠着一层。
抬脚,步长安跨入浴桶,她的小腿依旧欺霜赛雪,但从膝弯往上,却是令人作呕的红斑,有大有小,有结痂的,也有流脓的。皮肤似在腐烂,没有气味,但不忍直视。
泡入浴桶,步长安终于放松下来,任温水盖到自己下巴处,凤眼微闭,低低呢喃。
“宋歌,终有一日你也会如我这般似人似鬼,终有……那一日!”
……
成王府。
司空震看着饭桌上空出的那个位子,不悦地放下筷子,一声“啪”让泠兰王妃和司空翎齐齐抬头。
“翎儿,你哥哥呢?”司空震问司空翎,语气里很是不满,都说了宋歌没几天就能出来,那小子还真满脑子都被媳妇儿给占据了,一天到晚见不到人影。
司空翎和泠兰王妃虽说始终扒拉着白饭,也实在是没心情吃。宋歌出狱是早晚的事,但受苦还是肯定的,这么一想,怎么吃得下饭呢。
“哥哥——”司空翎犹豫了片刻,求救似地朝泠兰王妃投去一个目光,后者放下碗筷,欲言又止。
司空震这么一看,就知道两人有事瞒着自己,他眉头高高蹙起,瞪着司空翎厉声道:“去哪儿了?!”
司空翎撇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司空震气极,转身对着泠兰王妃吼:“人呢?”
换作平常,如果司空震以这样的脾气对上泠兰王妃,那她一定会揭竿而起的。可今天不同,泠兰王妃嘴巴动了动,什么也没说。
越是这样,司空震越是心慌。因为她们的三缄其口,恰恰验证了自己的猜测!
“你们——”司空震气得发抖,直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们到底懂不懂!劫狱那可是死罪!”
司空震胸膛剧烈起伏,站起身的时候椅子都被撞到了地上。泠兰王妃想扶他,却被正在气头上的司空震一把挥开:“慈母多败儿!你以为在帮他?你这是把他往火坑里推!”
司空翎见父母突然闹开,急急拉住泠兰王妃道:“娘亲您别——”话未说完,就被司空震打断。
“皇上疼他,不代表他可以为所欲为!不把王法看在眼里,你还纵容他!”司空震怒不可遏,几乎就是在破口大骂。
泠兰王妃忍了忍,终于开口回敬道:“劫狱?你们司空家的狱,谁敢劫?!”
眼见司空震瞪大了眸子有些惊讶,泠兰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