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唤,总算是唤回了南宫璃游离天外的思绪,但见她,慢悠悠的抬起小爪子,拍了拍男子的肩膀,一副,语重心长的口吻道。
“不要迷恋姐,姐只是个传说!”
“……”回应她的,是一阵沉默,男子眼中划过明显的错愣,嘴角,几不可察的抽搐了下。
“喂!阴魂,荒山野岭,月黑风高,你鬼鬼祟祟出现在这里,又有什么阴谋?”
“……在下是光明正大出现在……”扯了扯有些僵硬的嘴角,弱弱的纠正,却在南宫璃阴测测的目光下,蔫了声。
“在下是来……”
“别告诉本姑娘你是来赏月的!”
未等男子说完,便被南宫璃阴阳怪气的打断。
“呃……”对上那张皮笑肉不笑的小脸,男子,抿了抿唇,继续开口,“在下其实是……”
“也别告诉本姑娘你是来散步,或者恰巧路过。”
“呃……”闻言,男子眨了眨眼睛,嘴角有些僵硬。
“快说,你有什么阴谋?”咬了咬牙,恶狠狠的逼问。
闻言,男子目光微敛,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寒潭的方向,随即,轻笑道。
“在下其实是迷路了……”一脸优雅,满目真诚。
南宫璃磨了磨牙,从牙缝中挤出来两个字。
“是么?”
“千真万确!在下不敢欺瞒姑……”男子,优雅开口,笑容,如沐春风。
可惜,还未等他说完,眼前的南宫璃猛然站了起来。
“嗖——”
下一瞬,一道风声划过暗夜,一抹银色的身影从万千绿叶之中飞了出去,朝着九天之上那一轮明月极速飞去!
“姑娘……你又偷袭……”
渺渺长风之中,飘来这么一句满是心酸的话语,余音绕耳,凄婉幽怨。
大树上,南宫璃一手叉腰,一手,抹了抹嘴角,一副,咬牙切齿的凶狠模样。
“哼!简直比十三少还能装!”
“谁在那里!”
蓦然,一声低喝,威严十足。
南宫璃微微一顿,这声音……分明就是自家哥哥啊!
呃……这个……
下一瞬,南宫璃脚下一动,‘嗖’的一声从大树上射了出去,身影如一道流星般,眨眼之间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寒潭边,南宫焰看着那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消失在眼前的身影,好看的眉微微蹙起,神情中,划过一抹若有所思之色。
重莲,看着南宫璃消失的方向,桃花眼中,沉了万千月色,光影迷离,莫测难寻。
夜,渐渐转深,而今夜,于很多人来说,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长乐宫。
殿中烛火摇曳,明月与珠辉相映成趣。
殿中,音夙玉着了一身华丽雍容的睡袍,坐在窗前的玉石案前,面前摆了一堆的古籍,而她,面色相当阴沉。
红月,安静的侍立在一旁,并不敢多言,她知道,太后娘娘此刻心情极遭,一切,都是因春宫门事件而起。
蓦然,殿中的烛火晃动了几下,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大殿之中,恭敬的跪在音夙玉的身后。
“参见主人……”
“南宫焰的尸体在哪?”
未等黑衣人说完,便被音夙玉沉声打断。
闻言,黑衣人微微一顿,悄悄地抬头看了音夙玉一眼。
“怎么?”微微拨高的嗓音之中,带着明显的不悦,幽冷骇人。
黑衣人身形一颤,不敢再有迟疑的开口。
“启禀主人,暗杀失败,南宫焰被人所救……”黑衣人说完之后,深深的埋下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啪——”
一声脆响,静室之中分外清晰,音夙玉手中的笔应声而倒,一丝殷红的鲜血,顺着她的指间流出。
‘蹭’的一下站起身来,回头,双眼死死的盯着那个跪在地上微微颤抖的黑衣人,声音像是从地狱中吹来的阴风般幽冷,恶毒。
“你说什么?南宫焰没死?”
“回、回主人,本来已经快死了,可是……”
“是、谁?”咬牙切齿的两个字,带着刻骨恨意,打断黑衣人的辩解之辞。
“是、是重莲公子……”
“重、莲?”
幽暗的双眼中,骤然乍现一抹入骨的怨毒,音夙玉狠狠的捏紧双拳,脸色阴沉至极。
烛火瑶摇曳晃动,将音夙玉的身影拉的老长,被那明灭的暗影罩住,黑衣人,全身都在不可抑止的颤抖着。
“就。就、就是……啊——”
断断续续的话还未及说完,便化作一声凄厉的惨叫,暗夜之中,分外惊心。
一只手,覆在了黑衣人的头顶,惨白森然,指甲尖利。
殷红的鲜血,从黑衣人的头顶流出,染红了那只苍白如鬼爪的手,顺着额头,发丝,流了满脸都是,映着那双瞳孔紧缩的眼睛,有些毛骨悚然。
音夙玉,面目狰狞,手,狠狠的一拧,‘咔’的一声响之后,黑衣人脑袋一歪,如一滩烂泥般倒下。
“哼!没用的废物!”
红月,站在一旁,微微低着头,脸上的神情,隐晦,深邃。
“娘娘,重莲寄情于风月,向来不问朝中之事,且与南宫家,往日素无交清,如今横插一脚,绝非偶然,这其中,定有蹊跷。”
红月话落,殿中,静默了一会,缓缓传来音夙玉幽冷异常的嗓音。
“重莲!敢坏哀家的事,够胆!”音夙玉缓缓握紧双手,本就苍白如白骨的手指,愈发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