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一直坠落下去,往下,往下,谭惜忽然间站起了身,脸上带上了微笑。那微笑从眼梢唇角泛出来,竟然带着一丝自讽的意味:“你说的,也只是传言而已。”
她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他跟周彦召有过节,绝不能听信他的一面之词。
可萧文昊只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望向她的眸子愈加黑沉了:“是不是传言,谭惜你心里最清楚。”
这一句犹如一记重锤般,直击在谭惜的心口。
他说的没错,如果是传言,为什么爸爸手里会有那张银行卡?
为什么爸爸宁愿自杀,也不愿她去调查这件事情的真相来为他翻案?
其实她也早就隐隐猜到了,那个模糊的念头一直都存在她的心中,只是不敢去想。
而此刻——
萧文昊却无所顾忌地替她说了出来:“一百万的钱,对谭大有而言,可不是个小数目吧?听说那时候他想买房搬出三元巷呢,只要搬出去了,你就再也不是一个贫民窟里的女孩了。”
“你想要什么?”
谭惜蓦然回首,她手脚冷的发抖,心更是哆嗦得在颤抖,但她还是拼命地去逼迫自己镇定下来:“你是个商人,不会无缘无故对我说这些。”
萧文昊站起来,略含笑意的眼里逐渐燃起一丝仇恨,根本就无法掩饰的仇恨:“我不需要你给我任何东西,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他周彦召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当然,我也很乐意看着周彦召众叛亲离的下场。”
胸臆里像是被一把火焚烧着,谭惜向后退了一步,低低冷笑:“你还真是慷慨。”
萧文昊啧啧两声,似乎无限怜惜地抚向她的脸:“我早就说过,总有一天你会哭着离开他的,你还不信。”
谭惜却一把打开了他的手:“不要再猫哭耗子假慈悲了!就算他是那样的人,你又好到哪去?”
她挺直了胸膛,满腔满肺都是无法抑制的悲愤:“你们都是一样的人,在你们心里,穷人的命就不是命,穷人的爱也都不是爱。除了权力和金钱,你们的身边又还剩下些什么!”
黑眸微微一眯,萧文昊面色不悦地盯着她:“谭惜,你可别不识好人心。”
“我只希望有一天,宁染不要也哭着离开你!”
谭惜咬了咬唇,转身飞快地走出了疗养院的大门。
街上,车流如水,行人如织。
行走在熙熙攘攘的闹市中,谭惜恍恍惚惚地,仿佛是行走空无一人的旷野里。
这世上,最疼爱她的爸爸,居然……
居然是周彦召亲手害死的。
不!
一定不会是这样,怎么可能是这样!
谭惜咬紧了下唇,积蓄在眼中的泪水却还是止不住,根本就止不住般地下坠。
人生走到此刻,她忽然看不到尽头了。
生的尽头,死的尽头,爱的尽头,恨的尽头,她看不到的是这故事的尽头。
可是她该怎么办?
谭惜低头,颤抖着摊开自己的一双手,她曾发过誓,要用自己的手为父亲洗脱冤屈,要亲自为父亲报仇。
天啊,难道要让她去告发周彦召吗?
她一直都以为,爱是这世上最难的命题。时至今日,她才发现,原来恨才是最千回百转的劫难。
脑中一片嗡然,谭惜筋疲力尽里的手机却忽然震动起来,她掏出来看了一眼,打电话的是周彦召。
如同见鬼一般,她惊慌失措地把电话挂断了。
可那个人却似乎不死心,一直打一直打,如此反复几次之后,她索性一咬牙关了机。
世界终于又清静了下来,谭惜眼神空洞地在街边走着,没过一会儿,一辆出租车停在她的身边:“小姐,打车吗?”
她也没多看,失魂落魄地打开车门走了上去。
“你要去哪?”司机随口问着。
“不知道,载我去海边吧。”谭惜抬起头,看见这个男人戴着大大墨镜和帽子,整张脸都看不清了。
谭惜忽然有了一抹警觉,紧接着脑中开始晕眩。
车里的气味不对……
司机笑了笑:“那还是别去了,因为……”他回过头:“你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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