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风寒刺骨。
鬼楼,不知何时掌了灯,微弱的烛光在寂夜里摇曳,直到天亮。
苏沫伸手揉了揉眼睛,只觉得眼睛刺痛无比,好似一束强光恰巧打在她的眼睛上,让她不敢直视。
强光!苏沫顿时就从床上弹了起来,她伸出手在眼前晃了晃,嘴角一咧,哈哈大笑起来,她终于能看见了,终于重见光明。
苏沫的笑声引来了门外的丫鬟,是昨夜的那两个丫鬟,她们看到做起来的苏沫,冷淡道:“你笑什么?”
苏沫眸子一转,立马就垂下了头,凝思了一番,这两个丫鬟不知道她能看到一切,索性继续假装失明,也可降低她们的防备。
她憨厚一笑,“在鬼楼里呆了一晚,还能活着,我为何不能笑?”
一人冷哼,“还一晚,一炷香的功夫都没有,若不是我们,你早就死在了鬼楼。”
苏沫仔细回想了一下,昨夜她感觉到屋子里有人影晃动,随后开门冲了出去,再接着从楼梯上摔了下去,但这两个丫鬟说是她们救了她,而她头上还裹着纱布,想必是她们为她包扎过。
“多谢你们的救命之恩!”
“我们不过是不希望看你死得太早罢了,宫主大婚可是绝尘谷的一件大喜事,每年这个时候绝尘谷里可热闹了。”
“每年?”
“当然是每年。”
苏沫呆住了,“难道花弄钰每年都要找一个女子送到这里?”
“当然,只不过往年都是在中秋前送来,今年足足晚了两个月。”
另一人接道:“你可是第十位夫人。”
“第十位?”苏沫惊得目瞪口呆,“你的意思是宫主娶过十个老婆?”
“这有什么稀奇?皇帝能娶三千嫔妃,宫主为何不能娶十位夫人?况且没有一位夫人活过新婚之夜,宫主为何不能再娶?”
苏沫讪讪笑了笑,“没有不能,只是为何所有的夫人都过不了新婚之夜?”
丫鬟们摇摇头,苏沫看在眼里,却努力装作什么都看不见,有意无意的侧着耳朵去听。
“到了今晚,你自然就会知晓。”
苏沫急道:“你说宫主大婚是绝后谷的大事,可我昨日刚来,为何要这么急着大婚?难道不需要时间准备吗?”
“你还是想想怎么过下一关吧,大婚早在中秋前就已准备好,只要花弄钰送人进来,随时都可以举办婚礼。”
苏沫又道:“可是宫主昨夜酩酊大醉,只怕一时半会也醒不来。”
一丫鬟惊道:“宫主岂是你可以随便谈论的,你能不能活到今晚才是你最该关心的问题。”
紧接着丫鬟连拍三掌,屋外立即有两个仆人走了进来,还抬着一个浴桶,紧跟着是一群丫鬟鱼贯而入。她们有手端托盘,有手拎木桶,木桶里有白腾腾的热气。
苏沫无意扫了一眼,定住了目光,“你们想干嘛?”
丫鬟道:“当然是你给沐浴。今晚便是大婚之日,要洗巨气才行。”
鱼贯而入的丫鬟把浴桶放置中间,添水,撒花,一眨眼的功夫就已悉数准备好。
丫鬟一挥手,一行人纷纷退了下去。
紧接着这两个丫鬟就把苏沫从床上扶了起来,伸手就要解开苏沫的衣服,苏沫一手护在胸前,“我自己来!”
苏沫脱下外套,只剩下里衬,她虽来自开明的现代,但随便在古人面前脱衣服,多少有些不自在,况且这绝尘谷里秘密太多。隔墙不仅有耳,或许还有会眼睛无时无刻的盯着。
丫鬟道:“为何不继续脱?”
“你们不出去我是不会脱的。”
一丫鬟不屑道:“都是女人,你有的我们都有,谁媳看不成。”
另一人朝她使了使眼色,突然同时出手将苏沫高高架起扔进了浴桶里。
“你虽是和宫主大婚,但迟早都是死人一个,别怪我们,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苏沫在浴桶里挣扎了一番,嗅了嗅,“这里面放了什么?”
“硫磺粉!”
苏沫立马站了起来,惊道:“硫磺粉?”
“对啊!”丫鬟诚实的点点头,“这里面不仅有硫磺粉,还有玫瑰花,茉莉花,菊花,桃花,梅花,总之,每个季节花开时都会采摘一些晒干之后保存下来。”
苏沫听得一愣一愣的,满脑子里只有蛋花汤,她的头看了看,一头扎进水里。一丫鬟手疾的拉住了她,“我们只是在帮你。”
另一人道:“差不多了,让她起来吧!”
苏沫没有反抗,没有挣扎,也没有反驳,任由两个丫鬟把她从浴桶里捞了起来,套上一件红色抹胸长裙,外罩一件红色薄纱。
白嫩的藕臂若隐若现,玲珑的曲线让两个丫鬟一时之间欣羡不已。
苏沫看在眼里,依旧表现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那两个丫鬟把苏沫湿漉漉的头发重新用一条红色的丝带绑好,绑得不紧,给人一种灵动飘逸之感。
丫鬟再次三拍手,门已被打开,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之下苏沫第一次看到了鬼楼之外。
鬼楼之外有十余步阶梯,一顶软轿正等在外面,抬轿子的并非电视剧里演的魁梧大汉,而是两个白衣女子,这两个白衣女子脸上罩了一层白纱,只留出一双眼睛。
她们的眼睛木讷,无神,仿佛这一袭白衣只是一个躯壳。
丫鬟搀扶着苏沫坐上软轿之后,苏沫一直目视着前方,那双灵动的眼珠子动也不动,“你们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自然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