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微弱的声音被震耳欲聋的坍塌声淹没,苏沫的脸紧贴着的不知是那冰凉的银色面具,还是刺骨的寒雪。
苏沫只知道冷,但她尚有意识,她只知道被一个人紧紧护在了怀里,她的手被另一只手紧握着,就像一场依依不舍的生死别离。
苏沫动了动,但压在她身上的不只有寒雪,还有一个人,一个一直听命于她的人。
突然,苏沫疑惑了,抱着她的人是冷月,那拉着她手的人又是谁?
这里除了冷月,还有第三个人?
莫非是那神医?
不可能,苏沫努力感受着那只手心的温暖,那只手上没有皱纹,绝不是老人的手,那只手比她的手要大许多,更不是一个女人的手。
只有一种可能,拉着她的是一个男子,难道是……
苏沫心中一凛,叫出了歌径的名字,“径……”
如同叫冷月一样,苏沫微弱的声音彻底淹没在雪海里。
可苏沫并不放弃,她努力挣扎着,出乎意料的是她竟然能动,不仅能动,在那只手的那一侧似乎有很大的空间。
苏沫再次叫了声,“冷月!”
冷月没有回答,苏沫的心顿时沉到了深谷里。
“冷月!”
“冷月?”
“你听到了吗?”
“快回答我!”
“冷月!”
希望,在失望中一点点稀释,苏沫努力把脚往空出的地方挪移,那只拉着她的手动了动,只是一刹那,苏沫被拉入另一个怀里。
这个怀抱苏沫永远都不会忘记,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心跳,苏沫脱口而出,“径。”
就在一瞬间,苏沫的脸紧贴着一个冷冷的,又十分坚硬的东西上,是冷月的面具。
苏沫疑惑了,她不明白为何感受到了歌径的存在,却在一瞬间就没了?还是刚刚那一瞬间只是她的幻觉?
雪海里,青青着一袭青色长裙,梳着长长的麻花辫子,看起来有几分异域风情。
她穿得不多,但走在雪海里却若无其事,好似走在春天的江南,沉迷于美景之中。
她柳眉低蹙,心事重重的看着眼前一袭白衣而立的歌径,歌径的披风早已被解下,裹在了苏沫身上,而苏沫双眸紧闭,没有任何的意识。
冷月醒了,他警惕的从地上一跃而径十分惊讶,但很快就淡定了下来。
歌径的目光从苏沫身上扫过,带着几分不忍和怜惜,但又强装作冷漠。
“你醒了?”歌径负手而立,并没有看冷月,目光已从苏沫身上移开。
冷月点点头,并没有多说。
青青却一直留意着冷月,“你这面具哪来的?”
冷月没有回答,青青撇嘴,“你这人好生冷漠,美女问你话呢!”
冷月还是没回答,甚至都没有看青青一眼。
柳色青青,柳色本就属于天姿国色,不施脂粉,青青虽是淡妆,但比柳色多了几分女人的韵味,却又不乏俏皮。
被人如此护忽视,青青有些不高兴了,“哎,我说,这么大一个美女搁你跟前,你就看不见么?”
冷月声音很冷,“看不看得见,又有什么关系?”
青青眉头一挑,“当然有关系,大大的关系。”
“什么关系?”
“你若多看我几眼,我就帮你把她救醒如何?”
“不到一个时辰,她便会醒来,不劳你动手。”冷月果断拒绝了青青的提议。
青青碰了一鼻子灰,但并不轻易放弃。
“你会看病?”
冷月摇摇头,“不会!”
“那你怎知她会在一个时辰后醒来?我家公子救了你们两条命,难道连句谢谢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吗?”
冷月的目光从苏沫身上移到了歌径身上,许久,方才说出‘谢谢’两个字。
歌径白衣长发,走在雪海里,仿佛和这银色世界融为了一体。
“走吧!”他的声音很轻,似一种叹息,但他面色微冷,绝不像是叹息。
青青道:“可是公主还没有醒过来。”
“她会醒的。”歌径淡淡的回过头,反问青青,“难道你想留在这里照顾她?”
青青立马就摇头,“当然不是。”
“那还不走?”
“走,走,当然要走。”青青把苏沫看了看,几乎是一步一回头,歌径冷声道:“她自有人照顾,又何须你来操心!”
被歌径这么一说,青青立马就收回了目光。
“可是,公子为何要去而复返?”
歌径的眸子冷冷的,“离开是为了报仇,回来是为了更好的复仇!”
青青皱了皱眉,“青青有些不明白。公子若不是因为对公主有意,为何要……”
歌径轻声责备道:“你多话了。”
“哦!”青青不情愿的垂下头,“可是青青还是不明白……”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歌径打断了她的话。
青青再次垂下头。
苍茫大地,银装素裹,不见日月,也不见人烟,更别说飞禽走兽。
苏沫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她只知道眼前有一团火在跳跃着,而她的身上,披着三件披风,苏沫动了动,看到坐在火堆旁的冷月既激动又兴奋,爬起来一把抱住了冷月。
“你没死,你没死……”
银色的面具没有温度,但那双如深潭般深邃的眸子有了反应。他的身子一僵,全身都紧绷起来。
苏沫放开手,浅笑道:“谢谢你救了我,也谢谢老天,让你平安无事的陪在我身边!”笑靥如花,梨涡浅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