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被玷/污一事让苏沫在望都乃至祁国的名气彻底红透了半边天。
不只是祁国,也惊动了北国。
苏沫坐在马车里,没有人说话,更没人议论纷纷,可这样的气氛甚是奇怪。
所有的眼神齐刷刷的盯着她,有嘲笑的,讥讽的,不屑的,当然她的公主身份也会羡慕的。一时之间聚集了各种各样的眼神。
倘若每一种眼神都是一把剑,那苏沫早已被万箭穿心。
苏沫玉手撩起帘子,思量了一番又放下。
车轮滚滚,偌大的街上只剩下车轮声。
马车忽地停了下来,宫女说道:“启禀公主,将军府到了。”
苏沫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在宫女的搀扶之下了下了马车。
将军府,距离上次来已是十一年前,那时的她还只是一个五岁的小女娃,当然,五岁的身子里住着的却是二十三岁的灵魂。
将军府有人,守门的看到这气势顿时就把门全部推开。
“将军呢?”行至守门人的位置,苏沫止住了脚步。
“将军在书房里。”守门人垂着头,恭敬回道。
书房,十一年前苏沫曾来将军府找歌径,也是在书房里,他们约定作画比试,可之后却被苏琨带走。
凭借着十一年前的记忆,苏沫一马当先走在前面直奔书房。
饷挥腥耍而书房的门也大开着,似乎在等人。
苏沫举起手,示意身后的人止步,宫女侍卫都明白她的意思,纷纷垂下头等在房外。
芭蕉摇曳,朱红色的门窗,一格一格的框子,框出了无数个世界。
“你来了?”歌径的声音轻柔,他着一袭玄衣立于书桌旁,宽大的袖袍垂落,慵懒间显得格外贵气。
“你知道我要来找你?”苏沫怒气冲冲走了进去,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几乎是一字一句,苏沫才把这句话说完整。
歌径依旧背对着她,颀长的身姿让人留下翩翩公子的印象。
“你我作画比试,这便是输了的结果!”
“可你为何不让我在大殿上答应了与北国的和亲之事?”
歌径蓦地转过身来,“你想和亲?”
四目相对,一个怒气冲冲,一个深邃无比。
“还是说你喜欢北玄缺?”
歌径甩动了一下宽大的袖袍,从桌上执起一支笔来,挥洒间写一下一个飘逸的‘锦’字。
苏沫心中一慌,歌径曾说过,他这一世的妻子叫苏锦!苏锦,而不是苏沫!
“谁是苏锦?”女人的嫉妒心,让苏沫脱口而出。
歌径意味深长的打量着苏沫,“皇上封你为锦公主,赐名苏锦,难道你不知道?”
苏沫摸了摸耳朵,“父皇何曾赐名?我是苏沫,祁国唯一的郡主,而不是苏锦!”
“你很讨厌苏锦?”
“不是讨厌!”而是畏惧,畏惧这么久以来的心血白费,所有的一切回到原点。
“那是什么?还是你以为苏锦是另外一个人?所以你,吃醋了?”
歌径眸子里带着笑意,苏沫面色一冷,她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今日我来找你,不是为了一个名字,而是一个答案!”
歌径放下手中的笔,“你想要什么答案?”
苏沫原本是来质问歌径,却被歌径掌握了主动权。
“你,昨夜真的去了水月殿?”
苏沫的脸上带着一抹绯红,但她那双眸子却直溜溜的盯着歌径没有移动过半分。
“是!昨夜我去了水月殿。”
“那你,我……”苏沫已说不下去。
歌径忽地上前一步拦住了苏沫的腰,他向前一倾,苏沫整个人都在他的怀里,苏径侧过头在苏沫耳畔问道:“怎么?昨夜不满意吗?”
苏沫原本有些不好意思,但歌径这句话顿时就让她的心燃起了熊熊之火。不过只是一瞬,苏沫淡定下来,内心的那一丝丝小小的期盼让她渴望着,她和歌径还能回到农庄的样子。
“我们一起脱掉这一身衣服,找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隐居可好?”
这是苏沫第三次,第三次卑微得如草芥的说到。她放下了爱情里的尊严,只因一个执念。
歌径的眸子有刹那的异动,不过只是一瞬,他张狂的笑了,眸子里带着一股狠劲,“我劝公主还是想想眼下,那些日子太过遥远,不适合你|不适合我!”
苏沫身子一顿,她笑了,笑得流出了泪。
“好!”她一边笑着,一边说好。
走至门口,屋内传来一股阴风,门‘碰’的一声被关上,苏沫在回头的刹那后脑勺被人一掌劈下,身子一软倒了下去。而接住苏沫身子的人正是歌径。
歌径把苏沫抱在怀里,往桌旁的凳子上一坐,苏沫整个人都埋在他的怀里,门忽地被打开。
银色面具下的眸子迸射出寒意,一袭黑衣卷着寒风而来。
歌径眸子从冷月身上扫过,“带我去见他!”
冷月面色如霜,“把她给我!”
歌径重复道:“带我去见他!”
冷月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歌径低下头在苏沫额间落下轻轻一吻,“你带不走她,她的心在我这里!”
歌径的语气里自信满满。
冷月的手忽地松开,“他不会见你!”
歌径笑了,“你有办法让他见我。”
“没有人能看到他!”冷月的声音低沉,“他不会再出来了,你又何必……”
歌径笑了,眸子里尽是不信任,“你觉得我应该相信你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