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是谁,有什么目的,这一次,我放你走,只一次,绝无下次!”
歌径扔掉了手中那壶酒,掉在地上,碰碰几声,磕磕碰碰之后久淌了出来,湿了一地。
那一袭绯衣,在月色的映照下,如月色皎洁。
两袖清风,挥之不散的心中的重重疑问。
冷月并没有离开王府,而是回到了梅花苑,他坐在屋檐上,面向朝阳生起的方向,安静的坐着。
待五更天时,冷月进到屋子,最后一次看了看苏沫,歌径离开后一直没有回梅花苑,而他的去向也不是冷月关心的问题。
冷月摸了摸苏沫的脸,在心中说道:“沫儿,对不起,我要走了。”
他多想抱着苏沫,坐在高高的屋檐上,迎来最后一次朝阳,可一直以来的身份,让他放弃了。
冷月回到屋檐上,盘膝而坐,他面带浅笑,面色祥和。
他安静的来,轻悄悄的走,不带走一丝云彩,不带走半粒尘埃。
苏沫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她疯了一般在王府里窜来窜去。
歌径从外面回来,和苏沫撞个满怀。
歌径柔声问道:“沫儿,你这匆匆忙忙的,要去哪里?”
苏沫看着眼前深情款款的歌径,情不自禁伸手抚摸上他的脸,他的眉,他的眼。
最后苏沫笑了。那是带着无奈而又苦涩的笑。
“沫儿,你怎么了?”
此时的苏沫吓坏了歌径,他摸了摸苏沫的脸,“你有心事?还是生病了?告诉我?”
苏沫带着几许哭腔,“径,帮我找冷月好不好?”
歌径身子一僵,“你要找冷月?”
“帮我找到他!”
“他走了,离开了千叶岛。”
“什么时候?”苏沫绝不相信冷月会离开。
“昨夜!”
“不可能!他绝不会离开王府!”
“是我让他走的。”歌径揽过苏沫的柳腰,“沫儿,近日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知道很多事情你在一时之间无法接受,但你要相信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帮我找到他!”苏沫重复道,对歌径的话置若未闻。
歌径拗不过苏沫,只好妥协,“好,我答应你,找到他!”
“来人!”歌径一声吆喝,立即有侍卫走来,躬身说道:“将军!”
歌径深深吸了一口气,“找到冷月!立刻!”
“是!”侍卫领命,匆匆退下。
苏沫还是不放心,“我也要去找他!”
说罢,她一股脑的往大门钻。
歌径拦住了苏沫,“你不能去,外面不安全。”
苏沫道:“可冷月还在外面,我要找到他!”
歌径尽量放柔了声音,“沫儿,你身子不好,不宜劳累,你还没有用早膳吧?走,我们回梅花苑,用过早膳之后,我们再去寻找冷月。”
苏沫连连摇头,质疑的看着歌径,“你骗我,你不会去找冷月。你骗我!”
歌径柔声安慰,“我没有骗你,可你若是也晕倒了,谁还去找冷月呢?”
苏沫低头一想,歌径说得对,她若是再晕倒了,就真没人去找冷月。
于是,苏沫选择了妥协。
当歌径揽着苏沫走去梅花苑时,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眼前所见摧毁了苏沫的一切希望。
在高高的屋檐之上,在旭日的映照之下,有一个着一袭黑衣的男子。
不,若非苏沫对冷月的穿着了如指掌,她绝不相信眼前的人是冷月。
她不信。
不信那个保护她的男子会这样凄凉死去。
他就像一个被挖空的面具,灵魂随风而逝,留下的只是没有肉的躯壳。
不,他算不上一具完整的躯壳,一具完整躯壳除了没有生命,其他的都还在。
而眼前,只是有一具尸体,一个高坐在屋檐上的黑衣人。
他的脸变成了一滩烂泥,好似烈火焚烧所致。
凸起的眼球,变形的五官,黑乎乎的脸上,坑坑洼洼好似泥泞小路。
他双腿盘膝而坐,两只手端端正正的放着,背挺得很值。
最让苏沫心伤的是,在遭遇如此痛苦的死亡,冷月没有闷哼一声,而苏沫亦没有听到任何的动静。
明明是经历了撕心裂肺迎来的死亡,可冷月却安然面对。
苏沫瞪大着眸子,空洞无神,她微启的朱唇,也没了话语。
此时此刻,她的脑子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什么也听不见。
最后终究抵不住心伤,苏沫再次晕倒在歌径怀里。
歌径为苏沫把脉,确定苏沫只是伤心过度导致昏厥之后,跃上高高的屋檐,将冷月的尸体抱到了地上。
一群侍卫跪在地上,歌径看着冷月的尸体发呆,直到很久很久,他才开口,“好好安葬!”
四个字,一句命令,冷月被带走,永远的带走。
歌径叹息了一番,望着天空,在心中喃喃自语,“你说的,是真的吗?我是谁?这一切到底是一场噩梦,还是一场躲不过的劫难?”
当歌径回到房间的时候,彻底慌了,乱了阵脚。
苏沫不见了。
他一声怒喝,叫来了梅花苑所有的侍卫和丫鬟。
“公主呢?”
丫鬟侍卫跪了一地,皆俯首在地,无一做声。
“谁来过?是谁带走了公主?”
依旧是死一般的沉默,无人回应。
“滚!”歌径一声怒喝,赶走了所有的丫鬟和侍卫。
他双手抱着脑袋,面色狰狞,不过一瞬的功夫,他弄丢了苏沫,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