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依旧笑着,“你杀他与我何干?他爱的人是苏锦,而不是我,他若死了,伤心的人是苏锦,也不该是我。”
苏沫的语气决绝,脸色更是决绝。
歌径怔了怔,蓦然抬起头来,看向苏沫的眸子里被挣扎纠结占据,他的心很乱,前世和在梅瓶里的记忆不停交接。
一会是苏锦,一会又是苏沫,他爱的人,究竟是谁?
苏锦温婉,那苏沫呢?为何要失去她,他的心也会痛?
苏沫深深吸了一口气,笑得有些苦涩。
“曾经我把你们当做我最重要的人,可最后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空。落得这般地步,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
苏沫忽然看向歌径,声音抬高了几分,“歌径,爱上你是我的劫,与你相识就注定了这一迟难。曾经,我天真的以为,千年的距离算得了什么,只要我爱你,你爱着我这就够了,可惜,终究是我太过天真。”
“沫儿……”
“我爱你,可你爱的人却不是我。就算你背叛了我,你想杀了我,可我依旧爱着你,哈哈哈哈,我就是这世上最蠢的女人,可那又如何,因为我爱你啊!”
苏沫的笑里浅藏的心伤,谁也不会懂的,她的爱如此简单,如此义无反顾,可终究是镜中月水中花,不过一场梦。
“沫儿,沫儿……”歌径痛苦的闭上眼,不停呢喃着。
苏沫敛了笑意,回头看了看,脚下云雾缭绕,飘飘似仙境一般。
她凄凉一笑,“天涯莫问前路,云深不知归处。原谅我,不能做个大度的女人,因为我爱你,所以我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你和她在一起……”
话音止,一袭白衣如蝶般坠落,她张开手,翩然而洛。白衣袂扬,在风中呼呼作响,轻纱飘起,美得让人窒息。
“沫儿!”洞天石扉般的呐喊,歌径众身跃下万丈悬崖,他努力伸出手,只为了拼尽全力抓住那一袭白衣。
苏沫是惊讶的,她没想到歌径会跳下去,她笑了,至少她没有一败涂地。
耳畔的风呼呼作响,降落的速度更快了几分,苏沫浅笑嫣然,梨涡浅现。
歌径用功力加快了下落的速度。但终究是没有抓住苏沫的手。
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永远消失,他做不到。
感觉被一只大手一握,向上一拉,歌径和苏沫同时被拽了上去,而将他们拽上去的人正是绝尘。
死里逃生是庆幸的,绝望里燃起的希望却不会让每个人都欢喜。
苏沫恨得牙痒痒,“你跟我有仇?”
绝尘摇摇头,“没有。”
“那你为何要害我?”苏沫气结,还能不能好好的死了?
“我救了你。”绝尘面不改色。
“我不需要你救。”
“可她却需要我救。”
苏琨看不下去了,喝道:“绝尘,你打算何时动手?”
苏沫这才注意到不远处的苏琨,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耳朵,歌径忽地拉住了苏沫的手,苏沫试图挣开,但歌径反倒握得更紧了几分。
苏沫脸一黑,“你不配拉着我的手!”
苏沫的话如一把尖利的大刀刺在歌径的心上,他身子一顿,那双如星如月般璀璨的眸子黯然失色。
他的手缓缓放开,他没资格,的确,他没资格拉着她的手。
歌径虽然放开了苏沫的手,但苏沫还没得到自由又被苏琨钳制住。
苏琨冷声笑道:“不要和我耍小聪明,否则,后果谁也想象不到。”
苏沫动了动,咬牙切齿,“同为你的女儿,为何你如此偏心?”
苏琨是个重情之人,至少是个极其爱女之人,只有打亲情牌,苏沫才有那么一丁点胜算。
可惜,苏沫再次打错了如意算盘,苏琨压根就不买账。
“你不过是我从千年后找来的一个替身而已,竟然妄想代替锦儿。哼,我看你是做白日梦吧!”
苏沫摸了摸耳朵,“你若是把我逼急了,那我宁可玉碎,不为瓦全,我要让你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也得不到。”
“啪”的一声,苏琨情急之下竟给了苏沫一个巴掌,苏沫也毫不示弱,在苏琨打她的刹那扬手还了苏琨一巴掌,两人下手都带着狠劲,顿时都出现了五条红红的指印。
苏琨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从没有人打过他,更不敢和他较劲,甚至是一句反驳的话,但苏沫却是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然敢打他,他万万没有想到。
苏沫有些心虚,但在气势上绝不认输,苏琨瞪大了眸子,她索性把眸子瞪得更大。
苏琨忽地拉着苏沫往山洞里面拽着走去,苏沫一个踉跄,差点跌了下去。
绝尘似乎有些不忍,连连摇头。
山洞里,很空旷,在山洞外面完全看不出来。
苏沫惊讶的看着这个山洞,更让她惊讶的是在山洞的正中间有一棵树菩提树。
她瞪大的眸子直愣愣的盯着那颗菩提树。
歌径亦是如此,两人走至菩提树前,同时伸出手去抚摸着这棵树,不经意间同时抬起头,私募相对。
温柔的目光,温柔了岁月,缱绻了沧桑。
“菩提本无树,宁静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绝尘对着菩提树低声念道。
抬头望去,菩提树就像一把巨大的绿树,直插苍穹,撑起脚下这片天,山洞是空的,没有顶盖,而菩提树的散开的枝叶就是山洞的顶。
很显然,苏琨也从未见识过这么大的树,更没有见过一棵树长在山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