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径本就是一抹魂魄,白日不能现身,苏沫这才暗暗吐吐舌头,她在白日召唤歌径,不就是害他吗?
两只手不由得把梅瓶抱得更紧。
犹豫了很久,苏沫决定去找林可心,不然她怎能安心!
说动就动,苏沫刚想起身,这才发现全身又传来一阵酥麻的感觉,顿觉不妙,拿起手机就拨了顾聿今的号码,只可惜还没有等到电话接通她就已经不能动弹。
就连一根手指都没有办法动,苏沫的眼珠子转了转,望着天花板,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感觉实在不妙!
上次还有林可心和陆谨然在,这次身边虽然有梅瓶有歌径,但是歌径不能在白日里现身。
苏沫在床上挣扎了一番,手不能动,腿不能抬,唯一能动的只剩下还在不停转动的眼珠子,一番挣扎之后精疲力竭,只得在心中哀嚎。
古墓,空旷的大地上支起一个帐篷,一个很大的帐篷。
顾聿今在古墓地下,一只手拿着尺子,一只手拿着铁铲,扬叔跟在身后,嘴里叼着一支烟,吧嗒吧嗒了几下,随手把烟头扔出很远的地方。
“苏沫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把梅瓶拿来?”说话的是扬叔,他盼星星,盼月亮,盼了这么久都没有等到苏沫来古墓,催了顾聿今好几次,顾聿今都以林可心生病住院为由给拒绝了。
顾聿今走在前面,还是没有回答,扬叔不由得微微有了怒意,“为什么你不愿意苏沫把梅瓶拿来,你比任何人都希望打开古墓,梅瓶是打开古墓的关键。”
顾聿今蹲在地上,摸了摸地上的泥,湿度正好,不软不硬,扬叔的话他一直都在听,但是他之所以不给苏沫打电话是有他的打算。
苏沫和林可心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短短几天的相处,他知道梅瓶对苏沫的重要性,欲速则不达,况且苏沫答应了会带梅瓶来,就一定会来,他相信苏沫,就像他相信扬叔一样。
“我从没有放弃打开古墓,只是需要时间而已,在给她几天时间,她一定会带梅瓶来的。”
扬叔扬起眉,“倘若她不来呢?”在扬叔的眼里苏沫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子,但是可爱不代表听话,对于考古人员来说,什么都比不上古墓里的东西。
“她会来!”顾聿今的语气十分坚定,“她答应了就一定会来!”
扬叔又道:“那你给她打电话,约个时间。”
顾聿今的手摸了摸电话,他已经好几天没和苏沫联系过,犹豫了一下拨通了苏沫的电话,嘟嘟了几下,电话被挂断,于是顾聿今又拨通了电话,这一次直接传来“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她没接电话吗?”扬叔十分焦急,他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打开古墓,现在终于有希望了又怎么肯轻易错过,“你再打一下!”
顾聿今索性把手机放回了兜里,“正在通话中。”
扬叔道:“那你去农庄找她吧,直接去把她带过来。”
顾聿今迟疑了一下,他和苏沫接触的时间不长,但也了解一些苏沫的脾性,若是苏沫不想做的事情强求也没用,若是她想做的事情,十头牛都不能阻止。
“今天就算了吧,明天我去找她,今天什么东西也没有准备好,她把梅瓶拿来也没用。”
扬叔四处扫望了一番,该准备的早就准备好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顾聿今是有意拖延时间,不过他答应明天找苏沫也是极好的,也不继续相逼,俯下身开始探测,很快就进入如痴如醉的状态。
农庄,一座安静的院子,此时更是安静,安静得让人觉得有些诡异。
农庄里有人,本不该这么安静的,但是此时的苏沫正躺在床上,口不能言,手不能动,有人和没人已经没有什么差别。
今天的天气是极好的,秋日里的艳阳总要比其他时候多了几份绚烂。就连秋日的风都要比任何时候多了几份凉爽之意,只是躺在床上的苏沫感受不到艳阳的沐浴,也感受不到秋风从身上钻过的凉意。
她瞪着大眼睛看着天花板,在挽月居住了这么久,苏沫从没有这么认真的看过天花板,更没有看过这么久的天花板。
她手脚不能动,身体也不能移动,除了头顶的天花板也没有什么可以看的东西。
苏沫开始疑惑,昨晚她怀疑自己是心迹塞,或是某种疾病,但是通常发病这么久没有好转就挂彩,但她依然活着,有清醒的意识和清楚的视线。
隐隐之中苏沫想到了歌径,拒她不相信歌径会以这种方式困住她,更不明白歌径为什么要困住她?
身旁的梅瓶静静的放在桌上。瓶身一人,一树,一琴。
人还是绯衣,只是绯色更艳丽了几分。树还是菩提树,绿意盎然。琴还是那把琴,一勾一挑都能发出天籁般的琴音。
径为什么困住她,谁知眼睛一闭就深深睡了过去。
苏沫再睁开眼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夜色降临,月出星疏。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第一个反应是天怎么黑了?
苏沫摸了摸一旁的开关,打开灯,这才发现梅瓶还在桌子上放着,瓶身一树,一琴,人呢?
歌径从门口走了进来,一袭绯衣袂扬,他的唇角带着笑意,苏沫高兴得冲进他的怀里,高兴得眼泪都快流了出来。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苏沫死死的抱着歌径的腰身,整个脑袋都埋在他的怀里,歌径轻轻抚摸着苏沫的头发,目光却盯着梅瓶,十分悠远,“你不会死的,我怎么舍得让你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