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宾主尽欢,酒席散后下人带着卢绾去客房休息。项梁则与范增在一旁商议后事。
韩信四下望了望觉得没自己什么事了。就准备抽身回房休息,却听项梁在身后唤道:“韩老弟且慢。且慢。”
“项公还有何事?”韩信明白项梁绝对不是想和自己亲近,多半又在冒什么坏水呢。
项梁看韩信说话有气无力,心里一梗。没好气地说:“韩老弟,这卢绾到底是何来路,你可清楚?”
韩信点了点头,索性半蹲在项梁面前:“卢绾说的沛公叫刘季,泗水郡丰沛邑人氏,任泗水亭长一职。我曾经在淮阴大牢遇到过卢绾,并且是跟他一起越狱逃出来的。”
一提到越狱,范增来了兴致。忙走过来拉着韩信的手说:“你们怎么逃出来的。快给我说说。”
“那你二人又如何会大打出手?”也由不得项梁不怀疑了,按理说这一个牢房里蹲过,又是一起逃出来的人感情都应该比较深厚,为什么一见了面就跟仇人似的,非要拼个你死我活。
韩信边扒拉着范增的手边说:“那小子不厚道,嘿,范公您松手嘿。我们挖通道的那堵墙塌了,把他埋在下面,我还把他刨了出来,可是半路上遇到巡逻的卫兵了。嘿,你放开,我对男人没兴趣。他把我一把推倒自己逃跑了。”
项梁闻言也是皱了皱眉,若有所思道:“是吗。那这么说来这人跟你可算有仇,你为何还要帮他?”
韩信这时终于把范增的手给拍掉,站起来离得远远的说:“卢绾这人虽然不老实,但是沛公手中多少还有着三百多号人。如果咱们能把这些人收入麾下,其他的楚国豪杰不就会想,连这三百多号农夫项公都能接纳,那有本事的人项公会亏待吗?从而更加佩服项公您的胸怀,自然就会蜂拥来投了。”
“恩,如此甚妙。”项梁抚掌说道。
见项梁赞同自己的想法,韩信也松了口气。其实他也知道,刘邦才是真命天子,就算自己豁出去了帮着项羽跟刘邦对着干,项羽也多半不是刘邦的对手,刘邦多狠的人啊。
帮助卢绾跟项梁结盟也不过是他心里设想的接近刘邦的铺垫。所谓邀买人心云云,不过都是韩信为自己这些行为所作的托词。
原本范增见韩信不理会自己,只是一个人闷闷地坐回去喝酒。听到韩信的那一番说辞之后略有深意地笑了笑,也不说话。
这天早上,卢绾用过早膳之后前来请别项梁,要回刘季身边去了。项梁也应允,并让人套上马车送卢绾出城。
韩信得知卢绾要走,急冲冲地跑到正堂之上,拉住正要离去的卢绾。对项梁说道:“项公,我与卢兄同去。”
项梁原本就以为韩信有离去之心,此时见韩信想要跟着卢绾同去,连忙起身走到韩信身边:“韩老弟,可是我招待不周?让韩老弟不痛快了?”
韩信微微一笑:“项公多虑。沛公既然有心遣使前来结盟,项公又岂可不遣使回敬?便让小弟走这一趟吧。”
项梁也只得木然点头。
待两人走后,项梁才颓然坐在地上。呐呐道:“还是留不住你啊。”范增走近前来,见项梁一副怅然所失的模样,不禁哑然失笑。
项梁不解道:“范兄何故发笑?”
范增也不答话,只看着府门说道:“韩信啊韩信,我有时候是真的看不透你啊。你到底在盘算什么。”
听范增好似自言自语地一句话,项梁是更加摸不着头脑。只得又问:“范兄到底是何意?韩信到底会不会回来。”
范增摇了摇头:“一定会,这里有他需要的东西。”说完便装作高深莫测的样子背着手走开。
出了吴县的城门,车夫对两人说:“两位大人,项公说让我送卢大人出城。小的这就要回去了。”
卢绾轻轻点点头,韩信则是有些诧异:“什么,你是说只送出城?不送我们到沛公身边。”
车夫也有些不知所措。卢绾却是先一步跳下车,对车夫道谢。又看了一眼韩信道:“你若与我同去那便快些。如果怕路途艰辛便自行回去吧。”也不再理会韩信,自顾自地向前走。
“啧,说什么呢。”韩信也跳下车来,挥手示意车夫回去。快步追上卢绾。
两人自从离开项梁的府上就互相不说话,一路走到了泗水郡境内,韩信终于是受不了这种寂静的气氛。
他在卢绾屁股上踢了一脚骂道:“你个王八蛋,当初救你的是我。出卖我的却是你,你跟我装什么无辜。”
卢绾揉了揉屁股,却依然是眺望远方,脚下片刻也不停歇。韩信见卢绾不说话,有气也没地方撒。随手扯了一根野草衔在嘴里嚼着。
“其实当初我逃走以后并没有走远。”
“啊?”韩信好像见了鬼一样看着卢绾。
“其实我把你推倒后我就有些后悔了,可是已经做了的事再后悔也来不及了。我就躲在不远处的树上,心里打算着要是那些人为难你我就是拼了命也得把你救出来。”卢绾停下了脚步,看着韩信。
韩信却是“嗤”了一声,他不敢再相信卢绾的话。
卢绾却毫不在意地继续说:“在项梁那里看见你的时候我很惊讶,很奇怪你为什么会跑到项梁那里去。之所以说那些话也不过是消除项梁的戒心,你在他手下做事,突然来了一个另一方势力的人与你是旧识。难保他不会起疑。”
韩信哀叹了一声,刚要说话。又被卢绾打断:“至于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