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冰玥心里苦笑,目光对准他紧盯着她的黑瞳,掩下心里纷起的烦乱,冷道:“赤焰已经没有翻身的可能,即使能,我也不会在参与其中,今日不会,此生也不会。”
轩辕逸听了,面上并未有一丝动容,心里对她的怀疑却有了些动摇。
观他神色,慕冰玥知道这一切还要等司马翰传回信息才能有结论,清眸低垂,挡住他审视的目光,“我想见离女。”
这件事她想过,轩辕逸根本不会让她插手调查,离女是与护送贡粮的车队一起来到轩辕的,若真的是南宫辰设下的计,她有把握从她身上找出线索。
世事无绝对,她再也不能以自己的观念去揣测别人的,无论此事究竟是何人做下,她都要知道真相。
轩辕逸几不可见的蹙眉,薄唇紧珉,过了一会才开口问道:“为什么?”
若是真是南宫辰做下的,离女的到来便是别有目的,这时她要见她,不管目的为何,他都难以安心。
“你若放心不下,大可在一旁。”慕冰玥并未多做解释,这个时候无论她怎么说都不会消减他的疑心,要想此事在司马翰回来‘盖棺定论’前先水落石出,她就必须走这一步。
轩辕逸如锋的目光在她眉宇间来回巡视,之后未发一言离开了麒麟殿。
就在慕冰玥以为轩辕逸无声的拒绝了她的请求时,傍晚时分轩辕逸却带着即使用浓妆也遮掩不住满脸憔悴的离女返了回来,叶灵两人得到轩辕逸的命令带着一干宫女退了下去。
不时殿内就剩下了慕冰玥三人,离女见轩辕逸留下,并未有打算离开的意思,神情不由一紧,但转瞬平静下来,似乎也在意料之中,慕冰玥一直看着她,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道:“此次赤焰贡粮作假,南宫辰可是幕后主使?”
即使南宫辰的皇位早已名存实亡,但离女还是有些不惯慕冰玥直呼皇帝名讳,心头虽有些不适,但见轩辕逸也等着她回答,她只好回道:“奴婢不知。”
这话是实话,此次她随着护送贡粮的车队来轩辕国,她也是直到司马翰揭发此事时她才知道的,要说南宫辰参与没参与此事她真的不知道,可她知道南宫瑞绝对没有参与此事,临行时她就不止一次的被他耳提面命,定要拿下轩辕逸。
想到这离女不由黯然神伤,此来的目的她是一个也没达到,现在慕冰玥非但形同囚犯,就是贡粮的事也让她大受怀疑,此时有轩辕逸严防谨守,要想与她私谈,怕是难了。
轩辕逸表情不变,对二人的话却是不以为然,若此事离女也有参与,她又岂会供出自己,若是没有,她被南宫瑞派来此的目的只怕也比贡粮作假更不单纯,他问向慕冰玥,“你怎就断定南宫瑞没有做下此事?”
“威胁到他皇位的事,他绝不会做。”慕冰玥口中回着,视线却一直定在离女身上,“来此的路上,你可发现路上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离女目光微抬,悄声看了慕冰玥一眼,她抹去眼中纷乱的思绪,低声回道:“秦铎怕超出期限,一路都是急行,奴婢居多都是坐在马车里,与粮队尚有一段距离,路上也并未发现丝毫不妥”这就是在暗说路上不论是谁都是没有作案机会的。
说到这离女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一边专注看着慕冰玥的轩辕逸,“虽有很多流民时常骚扰车队,但秦铎都是派人严看着,丝毫不让流民靠近粮车。”
轩辕逸转回目光,看向低垂着目光的离女,一瞬面色冷了下来。
慕冰玥心口一突,看了一眼轩辕逸,还是忍不下心的问道:“路上有很多赤焰的流民么?”
离女听到,见轩辕逸未有不悦,心中微微激动起来,面上却未敢露出一丝表情,但声音里仍掩不住激动,“南宫瑞听闻南宫辰逃走后,大杀忠臣,朝中小人为保自身,互相攻伐污奏,朝政昏败,南宫瑞又性情多疑残暴,对那些诬告之言从来不去核实,不但错杀忠臣,还实行连坐,弄得人心惶惶不说,还借此向百姓索要‘衷心粮’,若是缴不出来的就没收田产,数万百姓因缴不出粮食已流离失所,而商者却趁此投机取巧,囤积居奇,更有官者欺上瞒下,横征暴敛,中饱私囊,如今的赤焰已是饿殍满道,盗贼蜂起”
慕冰玥目光渐沉,手已是难掩心中愤慨的紧紧攥起,忍不住截问道:“难道朝中的那些老臣就任他任意胡为么?”
离女说到此处也是心口发闷,身子忍不住颤抖,听到慕冰玥的问话,苦笑着摇头,“丞相屡有进言,惹得南宫瑞不悦,权力被秦铎小人趁机架空大半,朝中仅剩的一些尚有良知的大臣也都唯唯诺诺,丝毫不敢违抗南宫瑞。”
“百姓原就活的艰难,上饶被献上后,百姓更是活在水深火热中,土地又被南宫瑞以各种名目没收,百姓更是无处为生,流徙到这边来的百姓大多不堪风寒,纷纷倒在了路边”
离女未在说下去,可慕冰玥如何不知她未尽之音,双手无声收紧,眼中有说不出的沉重。那抹沉重重重的打在离女心口,纵然她有很多的不忍心,可是她知道此时唯有慕冰玥可以解救赤焰,即便她被轩辕逸锁链囚身,即便她深陷敌宫,她相信只要她想她都能帮助到赤焰。
她来此的的目的只有一个,百姓若想脱离苦海,那南宫瑞就必须得死,至于南宫辰即便他能复国,赤焰也早已不是原来的赤焰。
从慕冰玥的语气中,离女不难猜出她对赤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