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气息不稳的看着慕冰玥,剑指后方,轻咳了几声,嘴角渗出猩红血迹,漆若寒潭的冷眸俱是惊惧,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着。
慕冰玥惊魂稍定,看了一眼脸上血色皆无的男子,还未等她感慨完这个危机四伏的世道,就见闻声而来的沈雪手中拿着两串金黄的烤鸽走了过来。
真是千防万防,家贼最难防!怪不得那只狐狸爪子里都是油渍而非血迹呢!
慕冰玥哀叹!真是错把珍珠当鱼目,这些鸽子可都是怜儿好不容易训练出来的信鸽,没想到就这么憋屈的葬身狐腹。
沈雪见慕冰玥无语的望着她,不安的搓了搓作恶的手,直接把罪魁祸首供了出来,“小姐,这可不是奴婢杀生,鸽子都是被小云咬死的。”
慕冰玥漫眼略过她的手,“哦?咬死的。”
被她一眼识破,沈雪终不再狡辩,低下头开始全盘交代,“这俩只是奴婢杀的,总不能只我们俩独享吧!想着留给怜儿俩……那狐狸跟头饿狼似的,咬死了七八只白鸽,奴婢也只从它的虎口里救下两只……”
“然后想着反正也被咬死了,干脆抹点佐料,烤着吃吧!”
声音不温不火,听得沈雪更是心虚,头不由垂的更低。
木已成炊,多说无益,慕冰玥也懒得在说,“我去换她俩回来。”
沈雪一听猛地抬起头,看向她嘿嘿干笑了两声。
沈雪讨好的送慕冰玥出林,却惊见到满池的白羽在池中浮浮沉沉。
这……这是怎么弄成这样的?!
慕冰玥懒得解释,独自出谷。
沈雪呆呆的看向正在池边晒毛的小云,看它一脸羞愤的表情,顿时悟了。
这可是小姐最喜欢的地方,这…这让她怎么收拾干净啊?
悲叹一声!无力的感叹着这现世报来的如此神速。
抬脚……正在池边懒懒晒毛的小云,再度落入水中。
……
“你还真是七月的鸭子,不知死活!……”,怜儿边美美的吃着烤得油黄的烤鸽,边吐着能让沈雪气死的话,“小姐平时最宝贝这些鸽子,宁愿省吃俭用的饿着自己,也不愿意舍弃……你倒好,几十只鸽子,便被你灭杀了近一半。”
沈雪脸色愈黑,“有的吃还堵不住你的嘴。”
柳墨云见了不禁哑然失笑,转眼见那小云正眼巴巴的望着她和她手中的鸽子,便撕了一半给它。
小云顿时扑了上去,几口便下了肚,舔舔嘴又可怜兮兮的望向怜儿。
沈雪一见,抓起一把骨头便扔了过去,“喝!你还想吃?瞧瞧你做的好事,我让你下辈子都去当尼姑。”
这次轮到怜儿翻白眼,“它是公的!”
沈雪气极,“剃了毛都一样。”
……
怜儿又翻了一个白眼,撕了一半下来,确是递给了沈雪。
沈雪怒气大消,“算你有良心。”
小云一见悻悻的又趴了回去。
沈雪斜眼一瞧,撕下一块肉后,便把剩余的都扔给了它。
小云激灵立起,两爪并用的夹住,眯着眼睛享用起来。
怜儿向坐在池边调息的黑衣人呶了呶嘴,“那个怪人吃过了?”
沈雪点头,“哪里怪了?人家是武林高手,独行客,自然神秘了……”
看怜儿满脸不赞同,沈雪双手比划着,“这么粗的一棵树,被他一下子就劈成了两段,你说他是不是高手。”
“你见着了?”
“见是没见着,不过过程不重要。”
“……”,看着沈雪一脸崇拜,双眼冒星星的看着那人,怜儿在也说不出话来。
腊月二十
旭日初升,天刚朦朦亮,慕家米铺外已排起了长长的队,竟管每日早晚只施舍一碗清汤似的粥,可人数还是只增不减。
这日已经到任两天的县令又准时到场,冲着涌动的人潮高喊道:“都排好队……都排好队……”行事高调得好像他就是那个施粥的人。
“那个……那个……说的就是你,你给本官站到后面去,那个抱着孩子的上前面来……”高亮的声音穿透嘈杂的人群,如此喊了半天,嗓音渐渐哑了下去,接过属下送过的茶水,一饮而尽,清清嗓子,冲正忙着分粥的沈雪道:“明日这粥能不能多放点米,这清汤挂水的,三碗都不见得解饿!”
想着自己小姐的嘱咐,沈雪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左耳进右耳出,直接选择了无视。
“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怜儿可不饶他,这几日她可是被这个只会帮倒忙,瞎指挥的人逼疯了,如今听了他直接是下命令的口气,在也不愿忍下去。她手下依旧忙个不停,口中却不咸不淡的接着道:“你给我拉三车米来,怜儿我便能叫大家天天吃肉。”
柳墨云轻咳了一下,见怜儿置若罔闻,怕她在说出能把死人气活过来的话,忙低声道:“怜儿,莫给小姐惹麻烦。”
怜儿鼻子哼唧着,但到底压低了声音,“什么新官上任三把火?小姐非让我们顺着他,明明是个草包,还扯起大旗来了。”
沈雪因做错事,受了‘天罚’,收拾了好几天水池的她,再不敢行差踏错一步,也就没附和怜儿的话。
新任县令张胜一憋,脸上的表情不悦到了极点,“小小女子好是张狂,你就不怕本官治你的罪。”
“好呀!牢里管饭就行,大米白面的,怜儿乐不得的,谁愿意跟怜儿一起去呀?”怜儿说着冲人群一喊。
众人此起彼伏应和,“大伙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