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思阮闻言,略是无奈的抿了抿唇,反问道:“那你过来这边,是想我去见她吗?”
成珺眉毛微挑,对于她的话似乎有些意外,正要说什么,却是莫名一笑,不答反问:“如果是,你会答应吗?”
董思阮垂眸想了想,跟着点头:“不过你得负责送我回来才行。”
成珺看了看旁边的姬无双旋即一笑,道:“你去,我自然会负责全套。”
这句一出口,就见姬无双神色沉了沉,摆明了并不赞同。跟着却也不等他说话,便自己又道:“不过呢!就算我有意要叫你走上遭,我姨妈,她也不会肯的!”
姬无双:“……”
成珺:“你的身体状况,单是过来别院这边,想必就够折腾的了。再让你为了‘姨妈’舟车劳动一番,别说无双不会同意,便是我再怎么混,也不见得就会这么懂事儿!”
意思就是他还为她稍微着想了一下了吗?
董思阮听之,唇角不自觉的一勾,道:“这话说的,好像我还该谢谢你‘善解人意’了?”
善解人意?这词?算是夸得吧?
“那你这么懂事儿,不打算叫我‘舟车劳动’,却又告诉我这些,你是想干嘛?”董思阮这般一问,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神色一敛,道,“你,不会把她也带来了吧?”
成珺点头:“我也是没办法!她求了我许久,甚至不惜下跪,这叫我这个当外甥的怎么受的起?”
“那她这会儿在哪儿?没事儿吧?”董思阮忙问。虽然迄今为至汪琴就是那个透明化的,“伤”她最深、最重的那个人,她现在悲剧的身体状况多半来自此人手笔。但是她的动机,却着实叫受害的董思阮无语至极,至错?是也!可到底也让不忍责之重之。再加上她几番作为中透出的、诡异的那被人牵着走的异样,也是实在不能不叫她关心她的身体状况。
成珺回道:“就在院子里,本来我就是想问问你:要不要见她。没想到,”他笑了笑,“你听到她忧思郁结,倒提说要自己去看她。也不枉她行了这一天一夜的路遭得那些罪了。”
“一天一夜?”董思阮惊道,“你倒是敢,她头部有伤,哪里经得起一点儿的颠簸。她要是出了事,你这个外甥才是真的不要当了!”
“就是知道她身体状况不允许,我们才走的慢尽可能的减少颠簸。”成珺见她埋怨自己,想起当日在倚楼阁她嘱托自己守护汪琴人身安全,却不幸叫凶徒得了手,不由得有些悻悻的为自己辩解。
董思阮见他这般也好再说什么,便嘱了花沫,去外面寻汪琴,更叫人给她安排住处。
姬无双看着他,却仍没有放过调侃他的意思,正好听见董思阮还要为汪琴安排住处,便道:“我看他这个外甥啊!这一早就不想要当了的。难不成汪妈妈一人需要在你成府中占的地方太大?医药花费又很大,偏要送到我这里负责才算?”
“喂!你想哪儿去了?”
董思阮于是很配合的“瞪”了那厢一眼,附和道:“我看也是!”
成珺瞬间觉得自己简直是百口莫辩。
不多时,汪琴便被桃之扶着走了进来,看到董思阮做的第一件事,毫无创意就是朝她下跪。
董思阮虽然体恤她的身体状况,然而却见成珺那厢亦朝她摇头,意思分明是不要管她。汪琴郁结所在便是自觉罪孽深重,恨不能自裁了去的,如果连跪都不让她跪,便是断了她赎罪的路,那都不如杀了她。
“夫、夫人----”汪琴的声音已然哽咽,几乎全身匍匐在地上。
看着这样全然卑微,已然不复初见时傲气十分的汪琴,董思阮不自觉的微叹,为难的看了看旁边的姬无双。
“就叫她‘赎罪’吧?”姬无双给出的意见如是。
董思阮点点头,于是问道:“你怎么来了?不是叫你在成珺那儿好好养着吗?”
“夫人,现今如何?”汪琴颤抖着声音,问了一句,“害您病痛一身,罪人汪琴,怎能安心自己养着?”
“我叫你养着,你便养着!怎么,到现在,我说的话在你那儿还是不中用吗?”
“我,我,我不是要违抗您!”汪琴问言,身子亦是不自主的抖了开去,显然很怕自己再惹了她不高兴。
成珺见她兀自紧张的一塌糊涂,便道:“阿阮她不是真的在怪你,她只是、只是心疼你的身体。”
阿阮,这还是他第一次这般亲昵的称呼董思阮,说出这两个字儿的时候还不经意的朝着她在的方向瞥了瞥,似乎担心突来的这种熟稔,会惹她的反感。
然而这一瞥,却见董思阮亦竟也看着他,叫他不自主的一悸,后面的话都不大流畅起来。
董思阮看他,其实倒也什么别的意思,确实觉得他突然表现的这般了解自己有些突兀,却也无甚反感之意。
说起来,董思阮其实是一个十分容易相处的人。她一贯秉承的原则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睚眦必报。”重要的是她很讲道理,不会过分拘泥,抓着一点儿不放,主性明媚、积极向上。她虽然没有玛丽苏的博大胸怀,却也多少还算是一个善良的姑娘吧?
大约是受到了姬无双前面对他调侃的影响,就听董思阮那边一笑:“什么时候开始,你好像很了解我的样子了?我告诉你啊,我跟你,不熟的!你当初怎么见死不救,怎么对我恶言相向来着,我可都记着呢!”
话语虽似在威胁与他,但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