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思阮走开不久,月挽便迎了过来,递了信儿给她。
信自然是来自云砚的,上面没有废话,只说:她的这回宴请惊动了宫里的人。云蕾无望相助,只望她千万小心。
宫里的人?
董思阮把信给了月挽,问了一句:“这个宫里的人,是谁?”
月挽摇了摇头,跟着寻思了一阵子,道:“付倩莹当年进入王府,身份目的都不纯,难道她背后的支持者竟然是宫里的人吗?”
“如果说,付倩莹真的是派到云砚身边的细作,那么从她离开九王府起,她的任务便已经完成或者结束了。如今到了姬府,她背后的主子还肯这样不遗余力的帮她绊住云蕾,从她那里拿到请帖,难道说她转嫁姬无双那里不是情之所至。而是另一个任务的开始吗?”
月挽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大了解。
“殿下会说这话,大约是有了什么眉目。等他回来秀再问他吧?”
董思阮点头,然后瞧了瞧不远处的人声热闹,不自觉得心中微寂。这些人真是好命。茶余饭后的都有她这样的人请出来的看戏,叫她们凑热闹来见证她或者付倩莹的“你死我活”。
“走吧!”
好戏开场吧!我们来斗一斗,就瞧瞧谁能斗死谁?
董思阮笑着融入人群。
先是吃吃喝喝,跟着少不得娱乐一场,董思阮请了这么多观众,便是为了这场娱乐----说书。这个书文儿的内容,霓采之前提到过,就是他们之前在茶座里曾经听到过的,说书的人也是当日的三娘无误。
一开始场上的人们听得乐道津津,越是听到后头,人们的眼神儿就变了。时不时的会朝着董思阮这边瞧。
董思阮神色不动,像是在认真的听书。
在场之人,大半都是交际场上经常出没的人物,最早听出来端倪的人,都没有吱声,瞧着董思阮的神态,便想明白了她此番宴请的目的,是要在这一出“书文”上下文章了。
随后听出来的,也有嘲笑私语开去的,说董思阮这是要自掘坟墓。
最不上道的是完全不知道董思阮前情提要的人物,单听书文,大骂原配夫人毒妻李氏不是东西的,且越骂越上劲儿。
付倩莹分明是可以感觉到周遭的眼光的,对她怜悯。对董思阮鄙夷万千。她不知道董思阮这是要做什么,如果她一早知道书文的内容,常理来说该是不会叫自己如此立于舆论之下,如果她不知道。那么听到现在她也该叫人停止演说了,毕竟是她请来的人,没可能她自己阻止不了。那么便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她想要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段于她十分不利的书文。
她想做什么?难道她想在此向所有人澄清说明那毒妻李氏原形人物并不是自己吗?太天真了吧?她说了人们便会信吗?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道理她会不懂?
难道她想到了别的办法破解?
付倩莹一方面接受的人们的同情,一方面又有些惴惴,不知道董思阮后面要怎样给于她反击。
这一刻她也算是清楚了,这一场宴请,董思阮实实的就是冲着她来的。
三娘讲到毒妻李氏终于被夫家休弃一处时,那位十分入戏的秀,大笑道:“大快人心!”
董思阮起身看她,问道:“秀可知,这一场书文虽是杜撰,却有现实原形可考。”
年轻的秀好奇道:“你的意思是,现实里真有这样苦命的鸳鸯,跟那般恶毒的妇人?”
董思阮抿唇一笑,抬目瞧了瞧其他或是沉默、或是交耳私语的观众。正待开口,就听见张姥姥的声音先声夺了人:“董氏丫头,这是哪里请来的说书人!这书文儿内容听着当真是耳熟的很呐!”
董思阮闻声忙转身迎了过去,唤了一声:“张姥姥----”
张姥姥是丞相府里的老人儿,颇具威望,地位稍高些能够出入丞相府的人没有不认识她的。她一出现,好些贵妇也跟着董思阮一起相迎而上。
张姥姥见是这阵仗,面上瞬时堆上了一脸嫌弃模样,直道:“各位夫人可别太抬举我老婆子了,我不过一介下人,今儿也就借了董丫头的方便过来听书喝茶偷个闲,原没想打扰各位。可我老婆子实在是个直脾气,瞧见这些个满口胡言、颠倒黑白的搅动是非的牛鬼蛇神,就是一刻都坐不住了。”
付倩莹那边瞧见张姥姥的出现,脸刷的就白了,也就差没晕过去了。
“您可真没个耐心!”董思阮小声打趣了一句。
张姥姥狠狠的剜她一眼,道:“若不是牵连我家秀,你当我乐意管你的死活?单是你,就算是被她们唾弃、扒了皮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她这话说的硬狠,却任由董思阮扶着她落了座。
董思阮明白这位就是嘴硬心软的典型,也不跟她拌嘴,只顺着她的话说:“是是!我都是沾了简秀的光了。”
张姥姥瞪着她一副你知道就好的样子,又严肃警告了一句:“不许勾引我家三公子!”
董思阮头点如捣蒜,满满应下,叫她放心。
张姥姥:“你要是敢阴奉阳违……”
“就叫我不得好死行吗?”董思阮这边接着话,却见张姥姥的目光看去了另一边,然后问了一句:“我是不是看错了?付丫头也来了?”
董思阮回头一看就见那头付倩莹被人扶着,正浅步而去。
“怎会?她是确实来了!”董思阮回复。
“付丫头,来的正好,快到这边来。”张姥姥这头叫了一声,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