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由她亲自喊出,云若然后喘息着站好,目不转睛的盯着屏风的这面。
夏侯伊倏而顿了步子,毫无波澜的眉宇间,透了一丝不经意的宠溺,而后再也没回什么,便进了那冰冷的宫殿。
关了门,千乐宫又恢复了往日的寒冷,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梦境。
见三爷走了,莫语这才稍稍松口气,幸好这次的误打误撞,不过匆匆交错,若是当真过了拿到屏障,也许三爷就不会想现在这般。
想想,也就后怕了。因着三爷对慕云若的执着是如此的……
但幸好三爷终还是在替慕云若着想,怕她再深的回忆起他,会像上回那般将她牵连。
半响,他晃晃神,出门看向云若,想再与她说上两句。却意外的发现竟连慕云若此时的神情竟也透了些淡淡的暖意。
且见她回头看向莫语,稍稍颔首,便自行转身离开了千乐宫,如来时那般安静。
莫语望着她背影望了许久,单手搭在门上,不禁淡声一笑,“这个女人,说她藏得深,却又会像刚才那样笑的那么暖,说她真挚,却又的的确确不能小看。”
摇摇头,他扫了眼周围仍旧冷冷冰冰在那里守着们的先帝派遣的侍卫,冷哼一声,然后长舒一口气,像是平息了场险些掀起的波澜,而后便回身走向千乐宫内殿。
“云儿……走了吗?”
千乐宫内,早先一步回来的夏侯靖正负手站于中央,长长垂下的墨发中,是他那充满留恋与不舍的冰冷俊颜。
莫语沉声而道:“已然走了。真是难得,之前很少见到这个女人会将情绪表在脸上,今日倒是显出不少。”
“是吗。”夏侯伊回身请问,俊刻的脸上扬出一抹淡淡的喜,“她,会记住本王的名字吗?”
夏侯伊自言自语,指尖轻捻掌心上划开未完全愈合的伤口。
然这时莫语却开了口,有些不解的问道:“三爷,语还是有些不解,虽然慕云若曾有过离宫的打算,可如今三爷却帮她除去了动摇她的女人,或许慕云若会再与皇上相知相许,如此也就失去了出宫的理由。那么——”
闻言,夏侯伊并没显出任何的焦虑,而是用指尖拨弄了下放在琴弦,道:“慕闫杉似乎留给了云儿什么东西,或是会让她知道过去的事情。夏侯靖曾爱赵青莲本是一个会动摇云儿的事,但是当云儿知道在他们之间所谓的‘爱’的真相后……”
“爷的意思是?”莫语有些讶异,“难道皇上和那妃子之间并非爱这么简单。赵青莲的存在并非让慕云若放弃的真相?”
夏侯伊轻吸口气,拢了拢鬓间长发,略带痛楚的说道:“本王说过,真正的真相,会让云儿亲手斩断与夏侯靖的羁绊的,更加决绝的。因为……”他垂眸,缓缓收了指尖,没再说话,只是淡漠的看向不远处透着幽光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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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冰冷的千乐宫,云若心中一直想着方才之事。
夏侯伊。
终于可以确定心中那几近飘忽的名字,终于也解开了心中一惑,虽然感觉前方路还很远,但至少向前跨入了很大的一步。
只是不知为何,今日心中却是偶尔会有些不安。
云若轻轻晃了晃头,觉得或是有些乏了。而后她径自跨入景隆宫返回透云阁,想着早些休息一下。
然而今日,透云阁却有种莫名的感觉。
是因为怜香在太医院所以安静了不少,还是因为阴云遮月使得透云阁不见了往日的光亮。
亦或是……
云若脚步愈发的变慢,双眸轻动,仿佛明白了心中的不安与忐忑源头为何。
那种自己永远也不会忘记的熟悉的香气,此时正徘徊在透云阁中。
熟悉的,又让她心痛的。
云若踌躇了下脚步,轻咬住唇,然后深深吸口气后便向前跨入了透云阁中。
透云阁内,今夜不曾点灯,四处幽静而宁谧,唯有月光顺着窗畔洒入,染上了一层银蓝色的轻纱。
她的步子很轻,直到走入了房间,方才停住。
当看到那似乎已经在房中因等她而睡去的人时,云若的心间还是忍不住的被紧拧了一下。
多久没这么安静的看着这个人了,最后一次,似乎离现在已经很远很远。
还记那偶尔调侃的欢笑,仿佛也有些记不清了。
他还是如果去那般,哪怕只是静静的轻倚在床畔,也透着一种沉稳的冷峻,没有被束起的长发安静的散在脸庞,遮掩了他些许的俊容。
如果真的出宫,应该就没有机会再见到了。
许是听到云若的气息,夏侯靖的眉心稍稍动了一下,在困乏中悄然将长眸睁开一条缝隙,深邃的眸中即刻倒映出了那一身清秀的身影。
忽然有些惊醒,夏侯靖轻轻按压了下自己的额,清醒些许,看向云若道:“这几日一直没怎么睡,有些乏,让你见笑了。”
稍有生疏的语气淡淡渗出,云若不动声色,仅是淡淡扯了下唇,行礼,然后轻声道:“皇上许是走错了。罪妾这就去唤严成或张保公公来侍候皇上回内殿歇息。”
云若言罢,转身欲走。
然身后即刻传来了夏侯靖的一声低语:“回来。”
云若步子微顿,停滞半响,不得已又缓缓转了身子看向夏侯靖,道:“皇上可是有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