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哑然,再是看向了眼前那个女人,那每一步的沉稳,那当真不回头的决然,忽然让她忍不住想起了一个称谓,一个不久前别人唤过的,她却无论如何也下不去口的称谓毂。
“大将……”细雨下意识喃语,眼神渐渐归为了寂静,仿佛明白了皇帝为甚执着于这个女人,也明白了为甚三爷亦对这个女人念念不忘。
这个女人,并非那些只会传宗接代的女子可以相提并论。
若是有人可以得到这个女人,或许,天下亦是唾手可得。
忽然间,也第一次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有些悲哀,因为这样的她,终究注定要在权力的漩涡中,每一天每一天的厮杀,甚至……要与心爱之人,兵戎相见。
周而复始,不死不休铨。
这样的世界,是她连想都不敢想的。
“慕云若……”细雨忽而开口,忍不住的唤了她的名字,然而就在这一瞬,云若眼瞳却猛的一缩,低喊了一句:“小心!”
然后她倏而牵住细雨的手,一把将她扯开三步。
便是在同一刻,一枝利箭毫不留情的自两人面前飞窜而过,瞬间划断了细雨的一缕发丝。
“区区几人,竟想闯我河鸢城,以为我真的瞎了吗?”
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在这黑夜中泛着傲慢的杀意。
云若扶稳细雨,缓缓转过头去。
当手执兵器,一身将军服的邢峰映入云若眼帘的时候,她好像并没有显得很是惊讶,仅是松开紧握细雨的手,扬手稳住身后那几位几近躁动,也同样亮出兵器的危险人士,而后步步走到邢峰面前,道:“虽然我从来就没打算藏,不过……先别管我们如何,身后埋伏的那些人,还是早些让他们出来吧。既然看见了,埋伏也没用了。”
云若淡漠的说着,视线毫不客气的落在邢峰身上。
邢峰确是没想到这慕云若竟能连他的人再次另设埋伏也能猜出,索性也如她所言不再遮掩,右手用力打了个手势,而后便从这道城门之后,迅速闪出了不少的将士,一个个看来均是精兵,与方才那些被遮挡在局外的人不可一语。
刚才想来就是被这些个废物暗算了,细雨狠狠咋舌,恨不能上手将这些人大卸八块。
“小云云,我们这手都痒了,这一次,是不是可以让我们来了?”染离倏而开口,扬起的五指用力的捏了捏,骨节处发出声声响动。
“保护好王爷,这位邢爷不值得你们动手,我一人便可。”云若低语,清淡的眸中看不出任何的紧张与恐惧。
而这样的神情,不由得使得挡在城门前的邢峰顿时变得怒发冲冠。
“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竟敢出此狂言!”邢峰狠狠言道,而后一把抽出手中利剑,“我倒要看看,你一个人怎么突破这城门!”
“将军,还是先把他们围住再说,如今——”一个副将紧忙上前劝说。
“少废话!”邢峰狠狠推开那副将,一下就跳到了云若的面前,剑尖一指云若,“别以为你曾是皇上的女人,本将就会留情,刀剑无眼,到时候伤了可别怪本将不怜香惜玉!!”
云若略勾唇角,轻轻一笑,然后单手捏了袍子一角,用力一扯将其扔给了身旁的莫语,然后扬起冷漠的眸子,“云若非玉,不需君来怜。”说到此,她向着己方勾动了下纤细的指尖,“尽管过来便是。”
如此这一个举动,还有那简单的一句话,令身后的几人大为惊讶,细雨亦然,若非亲眼所见,根本不能相信。
这……这个人是平时安安静静的慕云若?!
她原来就是个脾气这么具有进攻性的烈性女人吗?
或许,这才是慕云若那淡漠的外表下,所藏匿起来的最真实的性子,一个不会输给自己的倔强的性子。
这是今日第几次感到惊讶了?细雨已经数不清了,但是唯一知道的,就是在她看她的眼中,已经再不是先前的轻蔑,而后与她一同看向站在最前方的邢峰,冷冷说了句:“小看这个女人,可是会败得很惨的。”
这句话出自细雨的口,让云若眸子微微一动,回眸看了她一眼,唇角不由噙了一丝笑,许是在做着知道被细雨所信任后的感谢。
细雨与她四目相接,眉角一挑,示意她要替他们解一口气。
云若笑了笑,转过头,正式看向了眼前的邢峰,而这连个女人的一唱一和,更是在他原本就愤怒的基调上狠狠少了一把火,已然恨不能将手上的兵器都捏碎。
反观云若,则是异常安静的分开脚步,再是稍稍勾了下指尖。
有一种东西,是这种男人最在乎的,也将会是他,唯一的弱点。
“找死!!”邢峰有如被激怒的狂兽,双目都泛了红,而后举起兵器便向着云若刺来,那股凶猛的力道,仿佛是想要将撕成碎片。
云若眸子微眯,轻哼了一声,而后如轻羽那般,毫不费力的顺着他那长矛处转了身子,轻轻三圈,游刃有余,而且恰好避开了他的锋芒。
看是刺了个空,细雨染离他们刻意笑开,使得邢峰几乎咬碎了牙齿,突然怒吼一声,再是转身向回刺去,然而这一次,云若又是轻松躲过,然而在转过他身侧的时候,反而撩过了他身后披散的长发,一下扯过邢峰的发箍,随即白靴站定,她轻轻勾唇,指尖一松,将其扔在了一边。
发箍轻轻在地上滚了一圈,然后陷入了水洼中,邢峰大口喘着气,伸手抚了下自己的长发,捏着兵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