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朕若是站在你的面前,你最好好好的看着朕。”他冷声而道,双眸凝视着这张倾城的脸庞。墨色发丝在他倾下视线的同时,亦从他耳畔滑下,安静的遮在了云若的旁边。
且见云若的唇角,这时才扬动了一丝轻弧,半响,眸子再是睁开,清澈中倒映出了夜中被月光笼罩的他的身影,唇瓣微启,轻颤,然后淡淡而道:“罪妾何德何能,敢看皇上?”
她说的漫不经心,唇角始终挂着一丝一点不会被摆布的轻笑,哪怕身上剧痛早已侵蚀了她的全部,哪怕心中的伤口早已被狠狠撕扯。
夏侯靖眸子渐渐眯得更深,捏住她下颌的手也愈发用力,冰冷的唇,逐渐扬起,遂淡淡勾动,再是靠近,沉声而道:“在夏侯伊的面前,你也是这般浑身带刺吗?”
他轻笑,略有一丝轻蔑,而后缓缓松了捏住她下颌的指尖,直了身子重新坐好。
然而他却没有再看云若,反而是看向了牢门方向,淡淡而语:“朕能坐在这里,与你这么心平气和的说话,全是因为过去,朕确实是爱过你,心疼过你,你也终究是朕的女人。况且,若非必要,朕也不是一个会迁怒一个女人的人,朕与夏侯伊的恩怨,与你无关,方才那一遭,只是你袒护了夏侯伊的代价,这身伤,朕希望能让你好好清醒,别再执迷不悟。”他冷冷而笑,渐渐将视线滑回云若这方,探出指尖,轻轻拂过云若的脸庞,动作和过去一样温柔,“乖,听朕的话,把你的阵破开,朕,不计前嫌,你还是可以做娘娘,还是可以位高权重。”
他的声音低沉而蛊.惑,仿佛是在牵引着她的方向,那徘徊在她脸庞的指尖,安静的将他身上不知何时已然变得再是没有人情味的更加浓郁的龙涎香悄然卷入。而那指尖的温度,也是截然不同,是冰冷的,冷到几乎能冻透她的血液。
且见云若倏然抬起手,紧紧抓住了夏侯靖的腕子,刚刚被包扎好的伤口也因着这一猛然的动作,再度裂开,顺着包扎的白布,绽开了一朵血莲,锁在她腕子上的铁链相互撞击叮叮作响,将这寂静的夜,敲出一份躁动。
而她,正吃力的昂起头,倔强不屈的以他腕子为支撑点,渐渐将身子拉起,然后凑近他,凝望着他,又是一笑,说:“云若,消受不起皇上的以身相许。”
简简单单一句话,霎时激怒了夏侯靖,只见他猛的揪住她腕子上的锁链,狠狠一拽,将云若整个身子几乎提了过去,然后压低声音一字一定的说道:“慕云若,朕给你的最后的仁慈,如此不珍惜,就别怪朕不念往日你我曾相恋之情!想让你招,朕有的是方法,剥皮碎骨,朕会一个一个试,直到你说了为止!”
闻言,云若倏而笑起,反抓住那锁链,亦一个用力将夏侯靖也向着自己拉动了一寸,“云若当然怕疼,也不自信是否会招,但是云若希望皇上记住一句话,慕云若敢随着皇上回来,便也有的是方法凭自己的意志而行,皇上想控制云若,皇上……做得到吗?”
“慕云若!你信不信朕现在就要了你的命!!”夏侯靖忽然喊下了她的名字,右手狠狠击打在牢房的墙壁,眼中夹杂了许多的情绪,按在墙壁上的骨节处已经被磨破了皮肤,血红混杂着沙土,一点一点染上了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