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久,宁北凡才微微扬了唇角,绽出一抹轻柔的笑,“为什么……这么说?”
云若压了眸子,仅是轻声而道:“感觉而已……”
闻言,宁北凡倏而笑了,用力的揉了下云若的头发,使得小云若也一惊,结果被她弄的顿时笑开。
见气氛一下化开,宁北凡才说道:“皇上是天子,我呢,只是丞相,天子脚下之人,身上流的也是平凡百姓之血。刚才小云的感觉是错了,万万不能当真,否则又要吃痛了。”
云若身上一紧,急忙闭上嘴,并对宁北凡回以淡淡一笑,可是在那清澈的眸里,总还是不经意在想着什么。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了一个兵卫的来报。
“宁大人,皇上让您赶紧去一趟邢府,有要事商要。”
宁北凡侧了下眸子,也大致猜到待会要商议的事情是关于什么的,遂应了那兵卫,起身欲出门。
然指尖才刚一碰到门边儿,宁北凡又是一顿,似是想起了昨夜也是因为商议要是,所以才让云若收了这么大的创伤,他思衬了一会儿,而后便回身对云若说:“小云,跟哥哥一起出去可好?”
云若眸子一动,即刻安静的点了下头,急急忙忙的从榻上翻下,结果因为身上的伤实在有点痛,致使她险些又跌了一跤。
宁北凡见状,急忙上前用力搀扶了一把,也顺势将云若揽在怀里,而后才敲了下她的小额头,道:“别急,我等你。另外待会儿可能会等很长时间,想要带点什么打发一下吗?”
云若微怔,遂也静静点了下头,四下看看,突然对这桌案那边用手一指。
那边放了一个金鱼小件儿,宁北凡笑笑,道:“是那个金鱼吗,我给你拿来。”
云若紧忙摇摇头,亲自缓步走了过去,抱起了一册书,若轻羽般转过身子,淡缓一笑,“这个。”
清澈的晨光下,那转身柔美的一幕,令宁北凡稍稍有些出神,慕云若那纤细貌美且又如冰莲般清傲的身影,亦刻入了他的脑海。
忽然恍神,宁北凡将这不该有的思绪甩开,重新看向她手中的书,一怔,似是对于她此刻给予他的选择有着另一番的意外,但似乎也不是意外,遂宠溺的摇摇头,揽着云若纤细的肩膀出了门。
慕云若终归是慕云若,心智就算七岁,许也比其他娃儿成熟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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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中,此时透着一份凝重。
已经换了一身稍稍便于行走的黑色锦服的夏侯靖垂着眼眸晃了晃手上的茶杯,长眸微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邢峰则是一脸的懊悔,而且还是不停在出言说着一些让皇上赐罪的话,总之翻来覆去,就是想表明自己昨夜的忠心耿耿。
这个倒是真的,夏侯靖一点都不怀疑,所以他也不生气,仅是偶尔说几句回应邢峰,可心思,似乎已经摇到了不知何方。
轻轻执起茶杯,抿了口茶,正当温热香醇流入唇齿的一瞬,突然听到了明显是宁北凡的脚步声。
随之而来的,还有另一个脚步。
杯口微顿,放下,冷峻的眸子不由定在了那随着宁北凡而来的纤细的身影。
衣衫换过了,污渍也擦过了,伤口更是重新包扎过了,看来高热已褪下,并无大碍。
夏侯靖收回视线,冷冷对邢峰说道:“邢将军心思细腻,还差了丫鬟,对待如此这逆党,当真是宅心仁厚了。”
邢峰一头雾水,道:“末将这边人手不够,没……没派丫鬟啊。”
深瞳一定,夏侯靖渐渐将视线转回到眼前的慕云若身上,还有宁北凡身上。
宁北凡了解夏侯靖的心思,所以直接解释道:“衣裳是微臣换的,伤肯定也是微臣疗的,主要是先前那套衣服实在是被扯的不成样子,伤势也恶化了不少,微臣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当然,皇上大可不必赏臣,这是臣的分内之事。”
宁北凡可以强调了几句话,对着夏侯靖微微一笑,可是话语中的意思,多少是在责怪夏侯靖半夜时候竟真的这般无情的将“年仅七岁”的“孩子”,狠狠丢在了雨中不管不顾!
而这一面的夏侯靖,眉宇间渐渐渗出冷意,随手放了茶杯,确是看出了今日的宁北凡是有意要与他对着干.了,他也自是不会因为这点解释什么,更不会说昨夜究竟是为了什么才将慕云若丢出去。
不过,君臣对峙并非罕见,朝堂上偶尔也会有这样的事,但让他现在更为不悦的,是他们所针对的事则。
慕云若不是号称一生高傲吗?身子竟是任由一个陌生的男人摆弄!
黑眸一动,一股冷慑之意扫过云若。
云若眸子一动,又僵了身子,明显是在琢磨她又做错什么了?
一旁的邢峰看的是云里雾里,而且还纳闷儿这慕云若究竟是个什么情况,怎么和那个把他轻易就收拾了的女人相差甚远,就像是个孩子一样。
这时宁北凡摇摇头,不愿云若再被夏侯靖那冰冷的视线折磨,是故转头,微微一笑,道:“小云,在院子里等等我可好?”
云若安静点头,又看了眼夏侯靖,虽然她自己也不清楚为甚那么依赖这个人,可是若是他不高兴了,心中总是会有种极强的失落之感。
遂也不想打扰他们,于是转身欲走。
就在这时,夏侯靖突然开口:“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