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若是慕云若回到七岁心智,有很多事情怕是要很麻烦的,而且她隐隐感觉到,这王朝似乎正刮着一阵不小的风。
不仅是后宫之事,朝廷之事亦然,虽然她对朝政不甚了解,可是在几次回府探亲下,都看到自己的父亲神情凝重,稍作打听,便知再过不久,就是十年前东卫与西陵决裂的日子,每每到这个时候,都会有些暗潮汹涌,不知将会发生怎样的变数。
结果,还摊上慕云若傻了这么一档子事,乐乐便乐乐,忧心照样忧心。
所以,偶尔她也会故作路过若贞宫,好好来观赏一下慕云若不能自已的样子,然后说几句冷言,再离开。
姜凤贞对此是气得火冒三丈,倒是云若根本就不痛不痒,仅是在那里专心的将玉璃粘好,总觉得这件事对她来说非常重要。
而私底下,许多宫女太监也因着慕云若突然的回宫而议论纷纷,都在嘲讽着慕云若昙花一现,到了最后,不过就是从疯子变成了傻子,除了等死就是等死,偶尔在姜凤贞不在宫里的时候,只要找到机会,就会那小云若开开涮。
云若看在眼里,却并没往心里去,也如此更滋长了那些奴才们的坏心。
就在这天,云若终于将玉璃修补好,随着窗外阳光看去,透着剔透晶莹的色泽,她会淡淡一笑,在安心的将它攥在掌心,只是偶尔会因为上面的裂痕心情有些难过,指尖摩挲,每每都会刺入她的心间。
一大早上,姜凤贞就接到了徐夙瑛递来的信儿,说是今日皇上要回宫,但是暂时还是不要让慕云若知道的好。
如此,姜凤贞就有了些不好的预感,若非是连徐夙瑛都感到棘手的事,她是不会说这种话的。
遂对于皇上的返回,姜凤贞心里喜忧参半,趁着云若在房里看书的时候,便用个借口安抚了她,自己一个人整装准备去迎接皇上归朝。
只是她这一走,却不知云若很快又成为了几个奴才戏弄的对象,而且这几个奴才不是别人,正是在慕云若还未离宫时,因为种种原因,被牵连挨罚的太监,如今慕云若傻了,必然是要好好讨个债的。
琢磨着时候差不多了,几个小太监纷纷相视一笑,溜溜进了房间,见小云若刚好正将玉璃挂在脖颈,然后说道:“慕娘娘今儿个起得早啊,不若和奴才们出去玩玩,也好在皇宫里走动走动,别闷坏了身子。”
云若停了手,侧头看向他们,清澈的眸子紧紧望入他们的眼中,唇角忽而哼动一声,转头拿起书看,眼睛都不太,因为仅是一眼,她便看出了这几个人眼中的邪意,根本就不是想带她出去。
几人见状,心中一阵不悦,遂又压低声音说道:“听闻御膳房今日做了宫廷难得的大宴,娘娘不然跟几位哥哥一同前往看看?”
太监们强调了“哥哥”二字,摆明是在拿云若逗趣,不过他们当真是不以为意,因为他们知道,慕云若就算被他们整治,也不会和任何人道起,不过在他们看来,一个傻子不埋怨告状,唯一的原因就是不识人,傻透了,谁也不曾真的去想想慕云若为何与其他人只字不提。
一番巧言令色后,屋内仍是一片寂静,只有纸张翻动发出的声音缓缓沁出,绕着些墨香,幽静怡然。
那些人终于耐不住了,干脆有人上前说道:“皇上今儿个可是要回宫,你难道不想去见识下大阵势吗?”
听到“皇上”二字,云若终于起了些反应,她侧眸看向旁边太监,似在揣摩着他们的说辞。
其中一人冷笑一声斥责旁边那人说道:“哎呦,你和一个傻子说‘皇上’她听得懂吗?而且可别让她碍了皇上回宫。”
“哎,不会,‘皇上’二字不明,阵势该是明白的吧。”几人纷纷说着,却不知慕云若却已然合了书。
不知为何,她似乎一直就具备辨别真假的感觉,方才几人的说辞,没有任何含糊,与先前他们的说法完全不同。
宏嘉,是真的回来了。
一阵雀跃席上心间,云若指尖拂过被压在衣襟内的玉璃,而后突然起了身就往外走去。
几个小太监一愣,没想到说了半天,竟真的听懂了这句。
于是纷纷窃窃一笑,准备将慕云若带出去图个乐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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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若贞宫,云若下意识的就向着皇极门而去,没有任何思考,仅是一种莫名的感觉,感觉到夏侯靖就在那方。
不久,她来到了离着皇极门不远的转角处,那面一片庄重,嫔妃官宦无一不立于门前,恭敬的候着那即将进入之人,姜凤贞与徐夙瑛皆在,就连宁北凡也站在那里,且是为首恭候。
云若远远看着,心之雀跃无法抑制,下意识扶着墙,想通过那冰冰冷冷的感觉稳住自己的心扉。
这时几个小太监跟上,看到慕云若止步于此,便纷纷对视,然后便有几个人将一些粉面做的团子塞在弹弓里,溜溜跑到无人的地方,准备待会儿好好戏弄一下慕云若。
云若看得见,看得出,也懒得管,虽然自己心智不似成人那般,经验尚浅,可也不是真的傻到一无是处,这种弹丸戏弄,她若想避开,还是轻而易举的。
不过想来过不久,就能见到宏嘉了。
她抿抿唇,隔着衣襟握住挂在心口的玉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