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祥宫。
久违住人,却仍旧打扫的一尘不染。
张保和严成分居两侧,拉开了门,恭谨的迎着夏侯靖与其怀中的赵青莲,赵青莲轻轻捏了下夏侯靖的衣角,似有怀念的看着那不曾改变的陈设铪。
“皇上竟是维持了原样,臣妾……”她哀愁的吹了眉,轻将脸埋在了夏侯靖的胸口,“臣妾如今已是这幅可怖的样子,也不能让皇上再是心动,臣妾已无资格留在翎祥宫,还请皇上也赐一小阁,臣妾能苟且活着,远远看着皇上便好。骟”
夏侯靖步子稍稍放缓,眸子轻动,看着怀中青莲,“也?”
赵青莲唇瓣微启,半响,露了一抹寂寥,“偶尔宁丞相会来探望臣妾,臣妾会追问下皇上的境况,还有慕姐姐……”
“如此关心慕云若,莲儿,是因为身上的那一剑吗?”夏侯靖说着,便将赵青莲轻轻放在了榻上,为她亲手盖了被,并扬手示意张保关了门,将一处完全宁谧的环境还给了翎祥宫。
看到夏侯靖突然要独处,赵青莲微微动了下眉眼,“皇上……?”
夏侯靖沉默了一下,长吸口气,“朕,这一路一直有许多话想问。只是朕一路都是心悸不已,未曾想莲儿回了宫,竟是先问了慕云若之事,又让朕如何开心?”
倒是没想到这层,赵青莲一怔,却是在脸上绽开了朵彩花,撑了身子,依偎在夏侯靖身边道:“是臣妾说错了话,该死,臣妾当然心念着皇上,就是不知时日已久,臣妾在皇上的心里是否……”
“莲儿不是亲手给朕种下了情蛊吗?现在朕,就算多日未看到莲儿,这里,仍然在雀跃着。”夏侯靖握住赵青莲的手,将那冰雪般的柔荑放在了心口,他或许又是在强调着情蛊。一双冷峻的眸,始终在凝视着她的双眸。
双瞳,渐渐好似被墨染,晕开一圈,罩上了一层奇异的色泽。
赵青莲闻言,主动将手摊开覆在夏侯靖的心处,感受着那似乎跳的要更快些的节律,唇角不由的勾起一抹弯弯的弧。
“皇上依旧念着臣妾,臣妾便也就安心了。”赵青莲轻笑,将腰肢放软,好若一缕薄纱般依附在了夏侯靖的身上,同时揽上他的脖颈,喃喃道,“臣妾命不好,本是想去给即将与西陵大战的将士们鼓气,未曾想却遇了慕闫杉那奸臣,臣妾以为从此以后就再也见不到皇上了!”
赵青莲有些哽咽,依偎在夏侯靖的身边,淡淡的湿润,染过了他的龙袍。
忽而一怔,似乎许久没有女子在自己的怀中哭过,脑中不经意浮现了一张即使伤痕累累,唇角却依旧倔强的挂着笑容的脸庞。
深瞳倏而一动,紧忙收了心思,夏侯靖轻轻推开了赵青莲,望着她,然后凝声道:“莲儿,既然你身上的伤是慕闫杉亲手落下的,那么朕的兵马去向,莲儿你,是否清楚?”
赵青莲凝了神,侧眸间似在回忆,渐渐的在那清秀的脸上,便蒙上了一层凛然。
“慕闫杉投敌叛变,带着皇上的兵马去了西陵,臣妾无意发现了这一点,遂要至臣妾于死地,幸好臣妾受上天眷顾,尚有一息尚存,然后被边界旁的一些百姓救回,待性命保住,便找机会通知了丞相大人。丞相赶到的时候,臣妾身子已经不行了,因是那慕贼竟在他的剑上染了毒。幸好丞相找了药池,每月要在其中泡上些时日,就这样苟且活着……”
“宁北凡?”夏侯靖若有似无的念着这个名字。
赵青莲一怔,然后有些委屈的说道:“皇上,虽然当初是臣妾叮嘱丞相莫要将臣妾的事告知皇上,怕皇上受了惊吓,可是臣妾并没说不让丞相告诉皇上慕家背叛之事,臣妾想,丞相大人定是不喜臣妾,也不相信臣妾所言,才会隐瞒至此。大人与皇上情同手足,臣妾不便说什么,但是皇上究竟还要提防此人,说不定……他与慕家串通,也与西陵有关。”
赵青莲压低声音,但眼神真挚,说的真真切切。
夏侯靖眉眼微动,见赵青莲咳嗽了两声,便紧忙收了视线,扶着她躺好。
“莲儿,既然已经回了宫,就好生歇息。朕允过会彻查此事,朕便一定不会食言,通敌之罪,或大或小,再是亲密无间之人,朕也绝不姑息。该偿还的,总会偿还的。”夏侯靖言罢,亲昵的抚了下赵青莲的发,望向她那湛蓝的眸子,黑眸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这时外面传来了张保的声音,“皇上,宁大人求见。”
听是宁北凡,赵青莲的眼中悄然划过一丝不悦,但即刻隐藏,但还是被夏侯靖捕捉到。
他没点破,对着外面轻语,“进来。”
门开,宁北凡浅声步入,看到眼带梨花依偎在夏侯靖怀里的赵青莲,下意识拧了下眉,然后继续说道:“皇上,有些急奏想要您过目,还请移驾南书房一趟。”
夏侯靖转了视线,点点头,又看向赵青莲,“那朕,晚些再来看你。莲儿。”
夏侯靖说着便起了身,就在临走的一霎,赵青莲突然唤住了夏侯靖,喃声道:“皇上,虽然慕闫杉做了如此伤天害理之事,但臣妾以为,慕姐姐却是无辜,不知有机会,可以让臣妾见见慕姐姐吗?”
夏侯靖顿步,侧过头,忽而轻笑了下,道:“莲儿,你不是曾让朕发誓,要将慕家满门抄斩吗?如今这般想念慕云若,朕有些乱了。”
赵青莲闻言,紧忙摇摇手,慌乱:“天呐,皇上,臣妾万万没有说过这样的话,臣妾也是在离开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