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君主这番热情,本王当真有些不适应了。”夏侯伊难得又笑了笑,却笑得寒气逼人。

百里邵河身子一僵,一点点收回拥着夏侯伊的手,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定睛看去,恍然压沉了心,然后念着:“你是……夏侯伊?”

夏侯伊动了动唇,松开揽住云若的手,稍稍行礼,“久仰大名。”

百里邵河起身站稳,轻咳两声,整整有些微乱的衣衫,“近日偶感风寒,还未来得及收拾,还望夏侯君主见谅。郎”

夏侯君主,口中念得字一样,人却不同。

夏侯伊稍动唇角,道了一声:“百里兄,身体要紧。锎”

这一番寒暄,多少带了些火药味,云若从旁观望,虽然也感觉到了这种异样的气氛,但如何也判断不出未曾蒙面的二人,究竟是有过什么过节?难不成当年王爷与先帝矛盾,误伤了越合利益?

应当……不会是这样吧。

云若依旧百思不得其解,夏侯伊稍看了云若一眼,知道关于这种事这个女人基本是绕不过来的,遂宠溺轻笑一声摇摇头。

百里邵河也有些无奈,剑拔弩张的气势瞬间被消磨殆尽,而后再度行礼道:“还请两位稍待片刻,尚丞相先带两位参观下孤王之宫,孤王暂且拾到一下衣裳,再来亲自接待。”

夏侯伊应了,云若也轻点头。随后百里邵河便转身又回了寝宫,没过多久便有一个看起来极为严肃的男子步入,亦是一身墨染纹路,看起来很有大家风范,此人便是百里邵河提到的尚丞相。

他们如百里邵河所言,在王宫走了走,待百里邵河将衣裳发缕都整理完毕,这才入了大殿正式商议。

这番商议,百里邵河并没怎么开口,大多是由尚丞相来说。他有些试探的在与云若、夏侯伊谈及此次西陵用兵之事,一来二去的文字游戏,云若自是听的出,也知道百里邵河是想从旁少言,以听听她慕云若与夏侯伊的意思,想来前些日子在东卫发生的事已然一清二楚,当然也包括她慕云若已经掌握了虎符,承袭将军位。

因此,越合这方也必然明白西陵的用心。

原先东卫、西陵在越合的调解下一直是僵持状态,暂且算是相安无事,这会儿西陵却强行控制了东卫,局势瞬间变成西陵掌控东卫,然要想统一天下,那么下一个想要吃掉的、也是必然要吃掉的,便是越合这块向来做和事老的国家。

不过,此番因为夏侯靖将虎符,玉玺,凤印等等能够掌控权力兵力的东西全部交予了云若带走,使得计划落空,因此西陵不仅没能达成心愿,反而还因为要跨地域驻兵,反而分散了其兵力。

每个三年时间,无法重整旗鼓,而相对的,云若这边每个三年,也没法加固。

所以这三年,越合自然是关键。

此番局势,越合帮助东卫已经是必然之势,但因兵力欠缺太多,也势必要稳住西陵。

换句话说,此时东卫前来谈盟之事,过不了多久,西陵这方也会前来越合,说不定,还会与西陵的几个王碰面,当然,还有此时在西陵基本已经掌握了实权的大殿下,拓跋泽。

提到西陵,提到拓跋泽,云若的脸色稍稍有些不好。半阖双眸,欲饮口茶,可茶杯贴唇,却又被她拿了下来。

“只要能稳住西陵,便是最大的帮助了。”云若开口,有些干涩,那日之事仍历历在目。

百里邵河看了许久,终于开口:“越合兵力不足,有南雪国的兵力相助,孤王感激。然,如今所代表之方已不同往日,南雪国与越合结盟,本也是孤王所愿,可是云若你舍掉东卫来我越合,孤王双手赞同,但东卫京城百姓人多,若是让越合接纳这些人,是有很大风险的。这这般聪慧,当是明白孤王的意思。”

云若颔首,并不反驳,因为带着数万人囤积在越合,那么粮食军饷,乃至住所都是要管越合来借的,即便是盟国,也着实有些吃力,何况大战在即,越合也要囤积自己的兵力粮草。

云若沉默良久,然后抬头道:“百里君主,有话,但说无妨。”

慕云若果然是明白他心意的。

百里邵河微微扬动了下唇角,看向云若言道:“光是揭了告示,或给孤王几条计策,是不足以让孤王安心的。唯有……”百里邵河微顿,琉璃色双眸浅浅流光微动,一字一顿道:“慕云若,孤王要你留在越合王都,做你们东卫的,人质。孤王只会提供部分粮草,其余的,你可以在孤王的领地上,自己想办法。同时,你还要身兼孤王的策士一职,一同应对西陵之事,如何?”

云若如帘长睫微动,清眸看向百里邵河,夏侯伊亦是顿住饮茶的手,将视线停留在了云若身上,云若想了想,也同样回看了眼夏侯伊,其中几番交流,自在流光之中。

是了,其实百里邵河的这番话并不过分,百里邵河的越合,几乎是要拿出一个城池来让京城百姓居住,粮草确实不能多给,但是却给了云若足以以一变十的最基础的粮草分量,然是否能变十,也要看她自己的能耐,这一点无可厚非,而人质与策士这一点……意味着,她三年里大部分时间要留在越合,东卫京城的百姓,便是要王爷来帮忙打点,并且她还要以越合策士身份,面对越合的另一个盟友——西陵。

其他都好说,然与西陵人和平相处,并与拓跋泽平视而谈,她……

那日最后的画面,记忆犹新,那锥心之痛,依旧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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