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想到了这个名字,还有那她离开时痛苦的神情,在即将要离开越合边界的时候,他又不经意回首看了眼那侧旁的矮崖,突然间停住了马,黑色双瞳中霎时撩过了一缕幽蓝的光晕。
矮崖上,云若身骑烈风,静静的俯视着他,如是在替他送行,双目已没了昨日的动摇,平静无比俨。
突然有了四目相接的一瞬,靖微怔,看到了从第一次见到她到现在为止一直都沉重的脸上,竟绽开了一抹笑,长发随风缭绕,扫过她那清澈无比的双眸。
那抹笑,自信,骄傲,决绝,如同已经解开了心中一直缠绕她的枷锁,也如同想要告诉他些什么。
两人相视许久,只见云若忽而转了马身,向着来时路上策马离去,扬起的白袍在风中飞舞,犹如渐渐落下的霜雪。
靖一怔,即刻明白了她那转身的含义稔。
云,终于要做真真正正的云了,做,可以不再被靖动摇的云。
靖望着,眼神渐渐归为了沉寂,唇角若有似无的扬着笑,俊眸中却有一抹异样的落寞。
而后忽然转身,与云相背而驰,亦策马向着西陵边界跨入。
当他真的跨过那条线的同时,似乎也预示着一样最为残酷的事实。
一切,都已再也回不到最初。
但,这一时的靖,也同样爽朗的笑开,笑容第一次如此发自内心,与过去的夏侯靖那般相似。
因为他知道,慕云若这一次正视的人,是他这个“靖”。
一别,将是三年。
再见,将会是在战事全面爆发的那一时。
你会变成什么样子,而我,又会有如何的结局?
云,你一定会给我答案,来告诉我,我,究竟是谁。
最后一声力喝之下,靖已经完全没入了那西陵无尽的黑暗之中,亦是没有再次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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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靖,云若不知道前行了多久,不知道身后之人是否已经入了那西陵之界,她一直一直向前没有回头,就如同离开皇宫的那日一样,直到停在了王宫之前。
纵是已经解开了心中最后的结,可痛,仍是会痛,痛到已经无法言喻。
三年,三年后……
这三年,究竟要如何前行?
云若垂下眸子,下马牵着烈风又走了几步。
而就在这时,似是等他已久的尚丞相唤住了云若的步伐:“慕大人,陛下传唤您去一趟正殿,正等着呢。”
云若微怔,点头,将马暂给了尚丞相,自己便直接向着大殿方向走去,一路上心中惴惴不安,似在想着百里邵河找她何事。
不多时,云若来到了大殿,推门进入,看见百里邵河正沉默着等着她。
听见云若脚步,百里邵河即刻回了神,对着云若温温一笑。
“百里君主唤云来,究竟是……”云若狐疑,低声问道,有些担心是否自己昨日之事传到了百里耳中,许是会给越合添了麻烦。
百里邵河看出她的心思,摆摆手,将她拉到了旁边的椅子上,竟是开始谈天说地。
“云,你可否说说,你是如何看待越合的?”
“云,如今的局势,你觉得朝内将有如何的改变?”
……
诸如此类的问题,百里邵河问了许多许多,云若并没有打断,也会一一作答,可是在百里问到第十二个问题的时候,云若终于忍不住,轻轻按下百里邵河的手,凝视着他的双眸道:“百里君主,可是有事对云若说?”
百里邵河微顿,兴奋的眼中渐露出了一丝惋惜还有落寞,长长地舒了口气,而后对云若再是淡淡一笑,“云,结盟之事,你做得很好。墨城……孤王会让东卫的百姓继续暂居,但是,你也不用再给孤王做策士了。”
云若脸上一僵,第一反应果然是百里邵河得知了昨夜之事,于是有些急切的想要解释,但百里邵河却摇摇头打断了。
“昨夜,孤王也和夏侯兄谈了谈,如果那个人,真的是夏侯靖的话,那么三年之后盟约失效的同时,许会迎来一场旷世恶战,孤王不想拴住你。不……西陵势必也会反夺越合,换过来说,云,孤王也需要你,因为只有你,才是最了解靖的人。而且,孤王想,靖,也想要与你了结。所以你维持现状,可不是一个好的方法。”
百里邵河的话,已经讲得非常直白,云若微怔,也陷入了沉默。
思量很久,云若终是点点头,“云若……明白了。”
百里邵河含笑,忽而轻抚云若的发,“丫头,确是比在宫里看到的你,更成熟了。三年之后,你会变成如何,孤王,也万分期待。”
云若眉梢微动,似在琢磨着百里邵河的言下之意。
百里邵河轻轻动了下唇,起身将云若拉起,看了看外面,“有个固执的家伙,怎都不愿伤了你,现在终于不怎么乐意的开窍了。”
云若眸子一动,霎时明白了,“百里君主……云若不知如何感激……”
“三年后回来,再感激也不迟。”
百里邵河对这外面轻轻扬了颌示意,云若明了,最后又像百里邵河行了礼,然后便赶到了外面,而后在那雨后清新的辰时,见到了正负手远望的夏侯伊。
小跑的步子渐停,云若低唤了一声“王爷”。
夏侯伊闻声侧眸,脸上仍旧是有些不愉快,终是长长的叹口气,冷声道:“一个时辰后启程去墨城,交代好那里的事,便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