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就是因为夏侯伊如此的神情,反倒是让小云若笑了,她松了手,突然间上前踮起脚尖,趁着夏侯伊不注意时,亲吻了一下他的脸颊,然后紧张的咬咬唇,不等夏侯伊有任何的回应,便像来时那般一溜烟的跑走了。
脸颊上柔软的触感尚在,夏侯伊突然间停在了原处,脑海也变得一片空白。
冰凉的指尖轻轻抚过脸颊,这陌生的感觉让他不知要用什么心情去面对,于是回身,看向那跑走的年仅十一岁的小人儿。
莫名有些失笑了,没想到他夏侯伊,竟也有这么一天。
这时,近来刚刚到夏侯伊身边做随从的少年恰好在适当的时候经过,方才的画面一点没落地映在他眼中。他也微怔,走近了夏侯伊,又看看那边跑走的小身影,道:“三爷,刚才那孩子,不是慕家的小.姐吗?”随从想了想,恍然,“难道,她对三爷……”
“言。”夏侯伊开口打断,“一个孩子,尚且什么都不懂。你不要乱说。”
闻言,言有些不明白,遂接道:“若说孩子。再过两年,慕小姐也是豆蔻之年了,若是三爷对慕小姐也有所倾慕,这也是一段锦绣良缘……”话说着,言看向了夏侯伊,却发现在他脸上并没有任何雀跃的神情,反而有一抹淡淡的忧虑,于是明白了,低喃,“原来三爷对慕小.姐,并无男女之情。”
夏侯伊没有反驳,只是若有似无动了下唇角,弯身捡起地上的画轴,向着自己本欲去的方向走去,同时轻声说着:“本王从来没有想过男女之情会是什么样,也并不憧憬。若是云儿长大,仍是有着这份情愫,本王便会依了她。再怎么说……”夏侯伊垂下长睫,淡淡低喃,“她也是唯一亲近本王的,也是本王最重要的……妹妹。若是她能幸福,便由她就好。本王也会拼尽全力,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言沉默,望着夏侯伊的背影,“可是,若是有朝一日三爷真的遇到心仪女子,又该如何?”
夏侯伊步子微顿。
“这样的人,在这世上,不会存在的。”
言也长舒口气,有些埋怨自己今日的话说的有些多了,可是对于夏侯伊的话,他还是感到有些痛心。
这个世上,不会存在王爷倾慕心动的女子吗?
这句话,在他看来,王爷说的是有些早了。
世事总是难料的。
比如,若是哪日有非这世上之人来此,不是恰好打破了王爷的话吗?
言迅速摇摇头,叹了口气,“我在说什么胡话呢。”他干笑了一声,追去,却发现夏侯伊停在那里,看向正骑马出城的夏侯靖。
“靖……今天不是要和徐毅将军练武,这是要去哪儿?”夏侯伊自言自语。
“来时听人说了,太子殿下将徐将军给搪塞了,说今日是皇贵妃的生辰,要去为她准备。”
夏侯伊双瞳蓦然一缩,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言,“你说,太子去准备母妃生辰的东西了吗?”
言确认地点了下头。
夏侯伊有些意外,脸上难得见了些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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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卫,京城。
刚刚踏入到东卫境内的拓跋睿,正只身走在街上。这是他第一次来东卫,虽然刚开始在父王面前说的是信誓旦旦,可是真的来到了这个从未到过的异国他乡,而且还要长居于此,心里还是会有些不自在的。
果然,在王宫待久了,还是会变成井底之蛙的。
拓跋睿自嘲的笑笑,将身上的包裹又向上背了一下,尽可能地调整了下呼吸。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一踏上东卫的土地后,拓跋睿的身体就感觉到有些许的不适,或许是因为水土不服,也或许是因为前阵子种下西陵蛊的时候伤口尚未愈合。他一直强忍着一股打心底泛起的不适感,直到进了京城,整张脸都已经变得苍白。方才在入内的时候,还因为视线有些飘忽,导致跌倒了几次。
于是乎,在东卫百姓的眼里,这样一个看起来面色苍白,神情带着一种不安、警戒以及悲哀的十四岁少年,穿着脏兮兮的衣裳独自一人背着包袱走在街上,完全看不出他要何去何从的样子,怎么都像是一个落魄的富家子。
当然,之所以说是富家子,还是因为拓跋睿那与生俱来的皇子气息,哪怕是衣着不整,眉宇间也是带有几分英气的。
周围视线,不停的向着他投来,拓跋睿似乎已经习以为常。打西陵来到东卫,路上用了整整半个月,这种眼神他看得已经很多了。
其实,说句老实话,他心里是明白的。自己这一次从西陵出来,与其说是做细作,不若说是为了西陵王族不血刃兄弟,而选择自我流放了,流放到这个一直被看做是敌的国家,接下来要去哪儿,他确实也不知道。
“王兄,他还好吗……”拓跋睿喃喃自语,露出了一抹苦笑,抬头看向前方东卫的皇城,露出了一抹深邃的神情。
或许,在那高高的围墙内,也同西陵一样,充斥着黑暗,血腥。
不,不是或许,一定是如此的。
他不会去认为东卫的王朝比西陵好的到哪儿去,东卫的太子……也一定会和西陵的他们一样,六亲不认。
这就是法则不是吗?父王,西陵从小灌输在他脑海中的东西,所谓百姓……
拓跋睿斜眸看向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