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香说着,忍不住的哽咽了。
如此一说,云若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竟喝了这么多,忽然轻哼一声,紧忙抽回了被怜香握住的手。
这时怜香才发现,自家主子在邱福客栈受的伤,至今还没好,或许每走一步,都是痛苦难忍。
怜香不禁又有些难过,看向了上座被皇上百般怜惜,连稍稍绊倒都会去扶的徐夙瑛,整张脸都痛在了一块儿,颤声说道:“皇上什么都不会到……主子,主子就快……竟然还对那个皇贵妃这般……”
“大好日子,别哭丧着脸。”云若轻言,揉了揉怜香的发,然后深吸口气,道,“皇上就是皇上,喜欢哪位妃子,便是皇上的选择。”
“主子心里明明难受的紧……奴婢知道!”怜香鼓着嘴,用力抹了把脸,使得脸上的淡妆一下子就花了。
而对面坐着的姜凤贞看向云若,亦是一片心痛不敢直视,伸出手紧紧抓着身边姜路的手。
然而见了这两个生离死别的人,云若淡笑。
或许此生来这一遭,还真是遇到了可相伴的好友。
倒是值了。
就在这时,礼部的小官悄悄走下来,在云若耳畔低语:“慕主子,该是您献舞了,还需准备什么吗?”
云若轻摇头,道:“不用,孤身便好。”
孤身一人,单独来,单独走。
或是意会出如此含义,姜凤贞与怜香的眼眶更红,泪水径自就流了下来。
慕云若的最后一舞,一代皇后最后的惊艳。
姜凤贞紧咬唇,心中愈发自责,指尖几乎捏碎了手中的丝绢。
云若摇摇头,终是扶着桌案起身。
当众人知道接下来将会是慕云若献舞之时,先前的喧闹,皆是戛然而止。
那份独有的清傲,再是撩过了每一个地方。
而后她就这样,孤身一人,径自走到了中央,盈雪落在了她的肩头,发梢,然后化为一抹流光,消失的无影无踪。
周围霎时一片哗然,因为宫廷独舞甚少,谁也不知这慕云若究竟是想用这种方法来演绎这出舞蹈,若是连前面几人的舞都无法震慑,那么所谓皇后之名,也就从此自众人脑海中消失殆尽,慕家也会颜面尽失。
前面几位美人见慕云若自己一人上来了,不禁纷纷掩唇轻笑,眸间无不透露着对慕云若的轻蔑。
相貌倾城又能如何,这是献舞,一个人能舞出个什么大风大浪,恐就是知道自己一无是处,所以干脆放弃了。
思及此,那些年轻的美人再是低眉笑起,仿佛在看一场天大的笑话,而全场宾客或多或少都收了些许那窃笑的影响,几乎没有一人看好眼前的慕云若,皆是低低笑起,私语传来,无一漏掉的落入云若的耳畔。
而她仅是莞尔一笑,不深不浅,并没多少动容。
不过,亦有例外。
无论周围的人如何议论纷纷,夏侯靖的神情似乎始终都没有变过,他在凝视着她,是今夜第一次如此目不转睛的直视,指尖仍是在摸索这那雕龙玉扳,时而眉心不经意轻拧,挂了一些淡淡的思绪。
“慕娘娘您是准备献什么舞?”这时,礼部那小官悄然走近,或是觉得现在这气氛,和当时报给礼部的宫廷舞不大一样,心中不免有些担忧,于是又压低声音唤道:“慕娘娘……”
云若闻言,对他淡淡一笑,道:“寒冰雪舞。是一个人教我的,也是我会的唯一的一支舞。”
一言落下,众人皆是一惊,似是根本没人听过这种陌生的宫廷舞。
然而夏侯靖眸子亦是微微一动,指尖扳指陡然一停。
宁谧间,唯有一曲古琴之音,缓缓而来。
且见云若垂下眼眸,指尖撩起,忽而扬动,霎时间天降落雪,如银如沁,洒满了天地万物。
这一刻众人皆惊,谁也想象不到那弹指一挥间,竟会有如此绝美的一幕落入眼帘,夏侯靖亦然,抬眸看向那黯然的夜空。
先前那些还在嬉笑的女子同是一惊,难以置信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一曲舞蹈,竟撼动了天地,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云若微笑,绽放如莲,闭上眼,轻转舞步,长发卷起空中,散开如屏。安静又充满了一种华丽的傲然。
时而阳刚,时而柔美,缱绻间飘散着如恋人般让人揪心的情感。
众人不禁被那舞夺去了一切的注意,不禁是因为那伴着雪的舞姿怜美动人,还因为……那犹如双人的舞中,竟嵌入了皇上很久很久前在当太子时,为先帝献的剑舞!
究竟要情入多深,才能将皇上的每一个动作,都记得如此清晰。
下意识的,夏侯靖放下手中的杯,今夜第一次站了起来,始终没有任何多余神情的俊脸,终于露出了一抹淡淡的殇,或是在他的脑海里,亦是回忆起那夜亲自带着她舞的那一曲。
那夜,也是如此的雪夜。
只是他没想到,她最后的舞,竟是学会了他的步子。
“慕……云若。”夏侯靖喃喃而语,双手越攥越紧,长风扫动了他的发,引了一份淡淡的思念。
而那一边,看到了慕云若这一舞的姜凤贞亦是一愣,因为她知道,皇上从来不会将这支舞教给任何一个人,若是他教给了慕云若,证明在皇上心里,是有她的……是有这个女人的!
而她,竟告诉慕云若,避开皇上,不能爱上皇上,生生的隔断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