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阵微风,纸片重新对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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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祥进入古堡内部是晚于艾琳的,而他要去的时间段则是比弗拉德还早,属于这古堡刚有雏形的阶段。陪他一道进入的是负责保护其安全的、之前被景祥狠狠“瞪了一眼”的水瓶座武士菲特。
相比较于其他两个时间段,景祥则要欢脱许多,起码,他所介入的时间段没有什么可怕的传闻,只是艾琳说古堡内藏有一把“神器”,一把凶名为“梵逆薙”的剑。景祥当时听还不觉得什么,现在想想还真是够乐呵。以“傲慢”为名的剑,那得有多傲慢?况且,vanity这个英文单词还有“虚荣心”的意思,景祥对这把剑就更好奇了。
进入这个时间段的方法,景祥了解到是从二楼的长廊那里走,一直走到头。“王与土地”的主题恰好迎合德库拉最高主题,“外来者”景祥得到了直接进入中心城堡的权利。
从二楼俯瞰,整个前厅是一种蒲扇结构,圆形大厅面积广阔,总体布局是一种欢庆却不失典雅的欧罗巴风格,而二楼则是连接前堡和中堡的走廊,与楼梯连接起来成一种月牙结构,想前厅望去,抬眼便可看到一具华丽富贵的钻石吊灯,大概有三立方米,想必在晚上一旦点亮,整个前堡都会变成光的世界。
二楼月牙的凸起部位则是连接到一处画廊,经过画廊便能穿过低处的前堡,再通过一道摆满骑士甲的大理石桥,就能够到达山崖上的中堡,相应的,后堡和中堡的连接则是靠着一个机关吊桥,需要通过中堡顶端的机关室控制。
中堡则是典型的五星级宾馆配置,“法式四合院”,如此称呼不为过。
“嗯,《麦田里的》……呃,应该是割麦者吧,不错啊,油画用色典雅,造型准确,构图的主体也很突出,相当正规的油画作品。”景祥被画廊上挂着的油画给吸引住了,“这个是……小狗真抽象……好像在期盼主人回家呢,呃,那个怎么是野兽派风格?”菲特则寸步不离地守候在景祥身旁。
神奇的是,景祥并没有看见那幅《执剑女王》,不过实际上景祥根本就不知道堡内有这么一幅画。就这样迷迷糊糊地,顺风顺路地走到了头……
天旋地转——当景祥恢复意识时,他已经回到了前厅。
“小心,这里充斥着杀气与死意!”菲特已经在两人周身召唤出成百上千的冰锥,气温陡降。
远处猫头鹰的叫声宣布着夜幕的降临,庭院里稀稀拉拉的种着几颗枯树,看样子好像是枞树——这种东西可真晦气!枞树在中世纪的欧洲经常用来挂尸体,而这些尸体多半都是被挖了眼珠子、拔了舌头、刺穿了耳朵、削平了鼻头再加上砍去双脚,以及男人的下体耻物等等,总之都是些“人棍”;如果天再黑一点,这里的枞树在多几条垂下的枝条,那么看上去就真的像是吊死鬼了。
古堡外,一只双眼森紫的生物在丛林边缘一闪而过,庭院里,一节枯槁的枞树树枝噶哒一声断裂开来。
朔朔——起风了,枞树不断摇曳着,枯枝在晃来晃去,借着惨白月光投下的影子仿佛是一群骷髅在张牙舞爪。地下几十米深处,某个密室里,咯吱咯吱地响着齿轮链动的声音,古堡在夜幕的笼罩下,仿佛披上了一层死神的外衣……
景祥一边小步踩着已经破败不堪的环形石阶,一边朝着漆黑的二楼走去,他最怕这种氛围了,在潜入贵族学校那次已经把他吓个够呛,这次稍微好些,毕竟身边有“冰锥护体”。
在二层,景祥擦燃了火柴,点亮了一旁的油火棒,中世纪的古堡往往都备有千年不散的固体油脂,用这种被在东方称为“长生人油”或是“青灯不灭”的东西涂满的火炬,可以燃烧很长时间,幸运的是,进来之前景祥就通过艾琳了解到古人多备有这种固体油脂,可以说景祥现在就是在“前辈们”的大树底下乘凉。
“既来之则安之……”越是这个时候,说话越是重要,自己的声音可以给自己壮胆,伙伴的声音可以带给自己安慰。“不用怕,我曾经被教会委托调查过一座千年古墓,里面比这个阴森多了。”菲特果然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再度进入画廊,景祥借着火光看到这些画竟忍俊不禁,他表示自己无法不吐槽,于是一边指出这些画的“烂”,一边放松黑暗走廊带给自己的压抑感——“嗯,画的看上去应该是母女两个人,老爸在一旁锄田,天呐,哈哈哈那个锄头画弯了,居然还落了点白色,带锋刃吗?这是用镰刀割麦吧,有没有农业常识啊,无经验不学无术的人画的吧,母女两人脸画的那么崩,嘻嘻,这么大热天,太阳那么紧还穿黑衣服,哎……”、“嘻嘻哈哈,这是什么啊,嗯,这不会是史努比吧,斑点狗给活活画成史努比,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它的主人还真悠闲,卧在房顶上……”、“这个是群兽跳舞吗?,红色的身体,我的上帝啊,眼睛能不能别化成紫色的?紫罗兰真的比靛青好取色吗?”
景祥笑着笑着,心里面便轻松了许多,顿时觉得鬼呀神呀的,神马都是浮云!
然而他没有注意到的是,第一幅画那男人的“锄头”下是深红的“麦秸”,麦秸丛中有一节腿,母女两人的表情则是狂喜。第二幅画背景是一个烧成灰烬的房子,而“史努比”和主人两个黑白分明,狗的坐姿和主人的“睡姿”恰好构造成一张扭曲的人脸……
渐渐地,景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