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笑,冠绝京华。竟有人生生看呆了,忘了眼前琐事。
一片哑然中,她冰冷的声音响彻了祠堂每一个角落。
“我既然敢请诸位共聚祠堂,自然是有了破规矩的心。也请各位记住,所谓规矩放谁那里都行得通,但除了我这里!在我这里,请用能力说话!”
满坐寂然,无敢哗者。
继而,一个旁系子弟带头鼓起掌来,很快/感染了所有人,热烈的掌声盖过了死寂。
不要说了,求求你不要再说下去了……慕千熏在心底苦苦哀求。
然而那道声音再度响起,温如暖阳的语气落在她耳中却像冷酷的诅咒:“其实,我本不愿争这一席之地,也从未想过针对任何人,然而今天,某些人却非要逼我动真格。”
她走到慕千熏身旁,按着她的肩头,将她上半身拉起,脸上谦和的笑容变得有些冰冷夺眼:“可以说,造就今天一切的人,就是我的堂姐。诸位在此,前辈英灵在上,我要让慕千熏亲口说出自己做过的龌龊事!”
“慕柠七你说什么胡话!我什么时候做过龌龊的事情了!”慕千熏尖叫着拍开慕柠七的手,一众慕家子弟看到她这幅泼妇样,不由皱了皱眉,知晓她真面目的少数人更是直接嗤笑出了声。
她猛然意识到自己所处的境遇,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欲从地上站起来。只一双愤怒仇恨的眼,死死攫着慕柠七。
“你居然还敢大言不惭地说出这种话?”慕柠七瞅见她的动作,一脚踹在她的腿弯上,“跪下!”
慕千熏没有学过武,身手自然不能同慕柠七而语,一下就腿脚发软跪在了满目牌位前。
“十二,你看看这个。”慕柠七一手钳着慕千熏的肩头,另只手一扬,抛给身侧一道寒光。
十二伸手接住,手指在刀刃上细细摩挲,好像完全没有知觉一般。
慕柠七盯着他的动作,也无多言。见他猛地伸手一划,眼中微微有了些兴味。
刀锋很快,只一划,手上便裂开一道细细的血痕,一滴滴血珠从伤口中溢出。
所有人都屏息看着,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十二也盯着自己的手指,一言不发。
十秒钟、半分钟、一分钟……鲜血如断线了的珠子般滚落,丝毫没有停下的征兆。
“伤口不愈,是八长老的匕首。”一分半钟后,十二淡淡开口。因为失血,他的脸色有些苍白。
为了能让所有人都看得清楚,他特地用了这种伤害自己的方式。
“你啊……”慕柠七似乎微微叹了口气,抬眸道,“去包扎一下吧。”
“是。”十二也不多言,悄然退下。
她手握着沾了血的匕首,用刀背拍了拍慕千熏的脸蛋,声音恰到好处地能让所有人听到:“堂姐,就在二十分钟前,这把刀还在你手上,而且差一点就扎进了我的腹部,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吗?”
冰冷的刀背贴着脸蛋,让一向视脸蛋为本钱的慕千熏万分惊恐,不禁大叫:“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不要碰我的脸!”
“碰不碰,这可由不得你。”慕柠七笑笑,“不过我一向正人君子,从不轻易动手。现在大家都在这里,你如果再不乖乖说实话,相信没有人会反对我的动作的。”
这样虚伪的女人,想来就肯定干过很多令人不齿的事。场下年轻人俱是点头。
说出这种话的时候还能漫不经心的,这个年轻的家主是狠角色。稍年长者暗自思忖。
“你要我说什么?”慕千熏盘算一番,心知今天不管她被不被划花脸,也都躲不过了,索性敞开天窗说亮话。
慕柠七注意到她的用词,在心底冷哼一声,面上依旧悠悠笑着道:“不要和我玩文字游戏。我这个看起来好说话,但发狠了是什么样的,谁也说不准。如果我没猜错,你最近好像胃口不太好,还喜欢干呕吧?”
她的话说得再明显不过,连十一二岁稍懂世事的孩子都听得出意思。
想不到她竟然未婚先孕?一时各种厌恶嫌弃的目光都扫向慕千熏,目光就像在看回收站臭气熏天的垃圾。
慕柠七笑得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