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典有生以来还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强悍的军队,背心中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王铎也意识到不对,顾不得和朱大典起冲突,忍不住问:“朱总督,这支建奴好象是冲咱们来的。”
“没错,他们是想在千万军中夺帅啊!”郑成功的面庞涌起一片‘潮’红,额角的汗水不住渗出:“还真没有人能挡得住他们,难道是阿济格。”
“没错,是阿济格和他手下的扩军营,我看得清楚。”秦易不动声‘色’的说:“阿济格已经将他手头的预备队都放出来了,战况不妙啊!”
“什么扩军营?”朱大典和郑成功同时问。
秦易:“就是巴牙喇营,刚改名字没一两年。”
“原来如此。”巴牙喇军的名字异常响亮,几乎任何一个明朝官员都听说过,想当年,不知道有多少九边‘精’锐没在他们手上。
秦易不动声‘色’地解释道:“扩军营就是前巴牙喇营,始建于伪清皇太极天聪年间,本是用来恭维京城的皇帝亲军。士卒都是从满八旗中‘抽’调的‘精’锐,每旗设章京一人。多尔衮摄政之后,巴牙喇营改名扩军营。扩军营总计有护军三千六百三十二人,马甲三百人,养育兵一千八百二十六人。养育兵就是辅兵,且不算在其中。如此算来,各旗有巴牙喇兵五到七百之间。”
他仿佛是来了谈‘性’,继续说道:“阿济格是多尔衮的哥哥,是伪清摄政王一派的得力干将。他以前是正黄旗旗主,皇太极继位后,为了提高自己的地位,将自己和儿子豪格属领的两白旗与阿济格兄弟三人的两黄旗进行了调换。将正黄旗改为镶白旗,将镶黄旗改为正白旗。所以这个时期阿济格从正黄旗旗主变成了镶白旗旗主。“
“多尔衮当政后,同样为了扩大自己的权力,提高自己的地位,对两白旗进行了调整。首先,他把两白旗的纛旗颜‘色’进行了调换,正白旗变为镶白旗,镶白旗变为正白旗。所以跟多尔衮同旗的阿济格这个时候又变成了正白旗人。接下来,多尔衮为了独占正白旗,把原旗主阿济格调到了跟多铎一起。于是,阿济格就又从正白旗人变成了镶白旗人,同时也丧失了旗主身份。”
“可毕竟是多尔衮的哥哥,所以,他还打着旗主的旗帜,统领旗中的扩军营。你看那旗帜,不就是。所以,我敢肯定,来的必是阿济格无疑。”
说着话,他朝前一指,凛然道:“阁老,总督,指挥使,我们遇到真正的挑战了!”众人定睛看去,那队骑兵中,果然有一面镶白旗猎猎飞扬。
说话间,阿济格的扩军营已奔至距离郑成功中军帅旗三百步的地方,随着他们的冲锋,身后已经聚集起上千建州甲士。
一声呼啸,三百扩军营士兵同时下马,提着兵器,穿着厚实的铁甲,整齐地朝前推进。
这一支扩军营士兵不同于先前屯齐率领的那一支骑兵,他们还是习惯骑马冲锋,下马步战。
说来也怪,虽说是步行,可敌人身上的铠甲实在太厚实,队伍又走得异常整齐,脚下发出的轰隆声甚至比先前还响。
从这里看过去,当真是人头耸动,杀气冲天。
郑成功身边几个亲卫面‘色’大变,有人甚至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着甲,着甲!”朱大典心中慌‘乱’,不住大喊,示意亲兵为自己穿上铁甲。
郑成功心中一片‘混’‘乱’,回头看着秦易,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部队已经全部投入了战斗,中军帅旗下,只有五十来人。
秦易:“看来,铁甲军该出动了!”
郑成功身子一凛,回头大喝:“给海霹雳下令,让他带兵过来,把阿济格给我打回去!”
后面,当李教官和甘辉接到命令之后,还没有等他去喊,施琅的鼾声听了下来。定睛看去,施琅猛一翻身从地上跳起来,大喝:“畅快,这一觉睡得畅快,来人,着甲。‘奶’‘奶’的,建奴好生猖狂,老子都看不下去了。可惜我那荆浩兄弟受了伤,不能上战场。”
他出了好多汗,面上头发上全是尘土,但一站起来,就如同一把出鞘的宝刀,散发出‘逼’人的光芒。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诸君当奋勇杀敌,叫建奴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镇海军,什么才是真正的福建男儿。建奴,叼惹米之北!”
“建奴,叼惹米之北!”一千铁甲军战士同时发出一声长啸,朝帅旗方向靠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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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阿济格的扩军营和郑成功的铁甲军的出动,大胜关战场上,两个方的统帅都将手头最后的一个士兵,最后一张王牌打了出去。
成败在此一举,决战已经到了最后时刻。
远处,一朵烟‘花’升到半空。
再远处,又是一朵。
接着,五里地外是另外一朵。
在五月强烈的阳光下,这些烟火是如此的不起眼,但却将消息飞快地传送过去。
一骑飞奔而来,马上的骑兵已经热得将身上的铠甲和衣服都脱下扔掉了,只****着满是汗水的上身,提着一口雁翎刀。
他猛地地翻身下马,大声叫道:“司令官,镇海军铁甲军出动了;建奴,扩军营出动了!”
方惟身边的将官们同时发出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