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翰一听他这个身份,已然明白了几分他也在场的原因。淡淡道:“魏厂长好。”只听魏励民假惺惺地道:“今天我本来是出差才回来,听说厂里发生了一件性质比较严重的打人事件,车间的计量员于哲京同志是受害者,还住进了医院。就代表厂班子来探望一下他。赶巧又遇见了林先生,您是林飞的哥哥对吧?”看了看俞之敏又道:“还有他的母亲也到了,这样也好。既然遇见了,作为林飞的厂里领导,我就要和你们简单的谈几句。”
林翰打断了他,冷冷地道:“魏厂长说的话,有失偏颇了吧?虽然于公子躺上了病床,我弟弟关在了派出所,但是谁是谁非,谁是受害者,恐怕还不能下定论。就是派出所现在也还没给出定性的结论呢。”
魏励民似乎是被驳的有些动气,扶了扶眼镜说道:“我想和你们谈的就是这个问题。本来还想多说两句,看来林先生的兴趣不高,那我就和您说简短点。诚如你所说,派出所的定性结论是还没有出来,但是我们厂里的结论和处理结果已经出来了。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们,经过厂班子成员开会研究决定,鉴于林飞同志上班期间公然在车间打架斗殴,致伤工友,严重地扰乱了工厂的正常生产生活秩序,严重的损坏了螺纹刃具厂职工的形象,并且在厂区和工人之间,造成了严重的、恶劣的……”
林翰又一次打断了他,淡淡的道:“您直接说结果,开除?是不是开除了我弟弟林飞?”魏励民又扶了扶眼镜点头道:“是的,我们决定开除林飞。这样的害群之马,不可能再继续混迹于我们厂纯洁的工人队伍里。刚才我已经就此事,亲自打电话向还在下乡调研的谢书记作了专门汇报,谢书记高度重视,并且当即就做出指示,一定要把事情处理得当,严肃厂纪。既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
“魏厂长请稍等,”林翰第三次打断了他,向前走了一步,几乎是鼻子对着他的鼻子,吓得魏励民慌忙后退了一步,又紧着去扶眼镜。俞之敏满脸愁容,欲要伸手拉住林翰,被他轻轻的挣脱,盯着魏励民一字一字的问道:“我想请教魏厂长,你刚才说‘出差刚刚回来’,又说‘经厂班子成员开会研究决定’,开除了林飞同志。那么您能说说,这个厂班子的会是什么时候开的?又是什么时候研究决定的?与会的所有班子成员确实都知情么?厂办要辞退一位工人,会议纪要和记录在哪里?可不可以现在给我看看存档啊……”
林翰启动异能,把魏励民的心底打探了个一清二楚。哪里有什么狗屁的“班子成员开会”啊,哪里有什么“会议记录存档”啊,所有的一切都是他顺口胡诌的。魏励民在厂里分管工会和人事,其实按照权责来讲,开除个小小的临时工,随便找找什么借口都是分分钟的事,完全不在话下。他要这样说,一来是想唬住林翰,给他个下马威;二来也是平日里官僚作风严重,养成了开口闭口就是组织、班子的辞藻,已经说顺了嘴,一点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错的有多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