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翰沉默不语,只是在他的注视下,缓缓摇了摇头。陈朗的眉头再次皱起,那一丝惊喜迅速消失,满脸的失望落寞。
林翰不想和他说的太详细,只是用摇头告诉了陈朗结果。
其实就算把一切都讲给陈朗,能够总结的一个动作,不也是摇头而已吗?
“我打算回家去,然后在回建琢的老家去。”林翰缓缓说道:“剩余下的时间,希望你能尊重我的意见,不要把我耗在你这里,就算是我对你最后的一件请求。”
陈朗低下的头一直不再抬起,手中用力的握紧了林翰的手,一再收缩。猛然间站起身道:“我有些累了,先回去睡个觉。”说完也不等林翰答话,头也不回的甩‘门’而去。
林翰怔怔地看着那扇米黄‘色’的房‘门’,眼神呆滞,泥塑木雕一般巍然不动。
天亮以后,林翰不见有人来病房,索‘性’穿好衣‘裤’,直接去了一楼大厅住院‘交’费处。在查明确认了患者甄多多的身份以后,他给这个病‘床’打入了二十万的存款,随后悄悄一人打车回到了家。
林翰把顺路在街口买来的鲜‘奶’喂给了小红小蓝,一头扎进‘床’头,看着天‘花’板发起呆来。
他要计划一下剩余下的时间,能干些什么剩余下的事。然而心头沉重,却无论如何不能集中起思想,一会想到这,一会又想到那,杂念丛生,半天不能理出一个头绪。
心烦意‘乱’之下,林翰索‘性’不去再多想,从口袋里掏出了萨仁‘花’那首诗文,出神的阅看。
这首诗究竟是萨仁‘花’随随便便的涂鸦之作呢,还是真的暗藏玄机?当年穷上百人的文科团队,生化团队,也对其研究不出个所以然,那么现在以自己的心智能力,又能看出个什么名堂?
林翰越看下去,越是无法集中‘精’力。诗文中的什么雪神,高山,急流,红岩,还有莫名其妙的幽灵,实在是没有什么想象力怎样把这么多的东西融合在一起,索然无味的丢弃到了一旁。
电话突然响起,林翰‘摸’出来一看,却是他现在最不想见的一个人:姬小婷。
几番犹豫,他最终还是接通了电话,没等出声,姬小婷那边异常笃定稳健的声音传了过来:“林翰,我在医院,和若晴姐还有陈朗到处找不到你,你是不是回家了?”
林翰支吾道:“是……我刚刚想……”
“在家就好!”姬小婷果断的打断了他的话:“你等我过去,十分钟!”跟着就挂断了电话。
林翰看着手里的电话,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对于姬小婷,他只有无尽的抱憾和无奈亏欠,找不到什么语言来和她对话,因为到这步田地,多说什么都是无益。
林翰甚至有些偷偷的庆幸,多亏自己和姬小婷之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也没有太深的相恋,一切都是刚刚好。他可以理解成悬崖勒马,也可以说成是回头是岸,总之无论怎么说吧,从姬小婷的角度来看,她还有大幅的回旋余地,长痛不如短痛,这姑娘好赖是没瞎在他林翰的手里。
将死之人,见不见面还能怎么样?这世上有太多的海誓山盟、至死不渝的爱情故事,林翰相信多是传说,于现实里却大可不必当真。爱情还是要讲基础的,面对残酷现实,每个人保持理‘性’并不为过,太疯狂的那才不正常。
拿林翰和姬小婷来讲,他觉得姬小婷最好马上消失,就当做没认识过他、什么都没发生过最好。王宝钏可以寒窑苦等一十八年,终于等回了薛平贵,起码她还是有得等;林翰却要马上一命呜呼的人,姬小婷就算有心和他白首,却又从何等起?最多也只能等下辈子吧,这辈子就别指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