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仁县主一副这儿是我家的姿态斜靠在凭几上,抱着许诺的汤婆子不撒手。
许诺手脚易凉,一入了冬就捧着这个汤婆子不放,全然是把这个汤婆子当做宝贝疙瘩。
这会自己的宝贝儿被旁人拿走还被揣怀里,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目光若有若无地从汤婆子上扫了两遍,在袖中活动了一下已经冰凉的手,强行把目光移到佳仁县主脸上,问道:“不知佳仁县主今日入宫所为何事?”
“我来宫里是来探望太后娘娘,然后听闻你生病了,就过来看看。”佳仁县主直起身来,满脸骄傲地瞥了许诺一眼,脸上写着我可是慈徳殿的常客,太后时常会宣我入宫,这待遇可不是平常人能有的。
许诺点了点头,心想佳仁县主应该是直接从太后那边过来的,那她离开时纪玄应该还没过去,否则以她总爱在言辞中夹杂炫耀的个性是不会不提见到先后被皇上太后召见的小神医纪玄的事情的。
许诺懒懒地倚在凭几上,回道:“我一切都好,县主不必担心。”
“虽说如今觉得身子无碍,但近日最好不要做剧烈运动,否则再晕倒了可就不好了。你当心着些,别把自己的身子不当回事。”
佳仁县主面上带着平日见客用的礼貌笑容,眼中还有几丝关切之意,当真是情真意切又不失礼节。
许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佳仁县主这话听起来似乎真是在关心她,莫非是她之前想多了,误会了佳仁县主?
就在这时,佳仁县主又道:“过几日有个蹴鞠大赛,你身子还没好透,就不必去了。我知晓胡三娘与你关系不赖,她要参加这次蹴鞠大赛,或许会来寻你让你也参加,你到时候记得找个由头拒绝了她便是,别伤着自己的身体。”
一副为许诺着想的架势。
许诺来不及做自我检讨,就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误会佳仁县主,而是佳仁县主说话喘气喘太长。
她不急着回答,而是反问:“是什么蹴鞠大赛,我不曾听过,佳仁县主不妨与我说说。”
“每年十二月前后,汴京城里的几大蹴鞠社共同举办蹴鞠大赛,夺得首名的蹴鞠团在正月可入宫在文武百官面前表演。”佳仁县主笑着解释,却不多说,别有深意地看着许诺。
许诺知道宋时流行蹴鞠,很多贵族喜欢蹴鞠,除了喜欢观看还有许多喜欢亲自上场。
而且宋时还有专门用来观赏的女子蹴鞠队伍,所以佳仁县主和胡灵这样的女子参加并无不妥。
因为对宋代文化还算了解,许诺听后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而是想到了佳仁县主话后的意思以及猜测她没说出来的话,于是按照自己的推断问道:“原来如此,既然胡三娘参加了蹴鞠比赛,不知佳仁县主你可有参加?”
“我在的蹴鞠社叫做华芳社,在蹴鞠大赛中多次夺得第一,汴京城里若它说是第二强的蹴鞠社,便没有其他的蹴鞠社敢称第一。”
佳仁县主说着话一脸骄傲,随即嫌弃地说:“前年过年前胡三娘从我们华芳社退了出去,自己组建了个蹴鞠社,叫什么齐云社。”
好大的口气,她真当自己能齐云啊!起这样的名字也不害臊!
胡灵那个家伙到底会不会挑人?齐云社里就挑不出几个家世相貌都说得过去的。
而且,齐云社那些人蹴鞠时的动作丑得要死,实在不知平日都是怎样练习的,这些动作根本不是给人观赏的,纯粹是粗野鲁莽。
就这样的队伍,胡灵竟然敢大言不惭说一定在三年内超过华芳社,实在太自不量力了。
后面的话佳仁县主为了保持自己端庄淑雅的形象没有在嘴上说出来,心里却是极其迅速地吐了一遍槽。
佳仁县主这么一说,许诺还有什么不明白。
胡灵从华芳社出来另组蹴鞠社多半是佳仁县主的“功劳”,二人之间有过节,而且准备在蹴鞠大赛上一较高下,所以佳仁县主才劳大驾来这里“探病”。
许诺心里有了判断,故意问道:“佳仁县主或许不知,我对蹴鞠很是好奇,不如我加入华芳社与佳仁县主你一同比赛?“
佳仁县主听后没有任何犹豫就摆手:“不行的,你没有经过正规的训练,动作不标准,也没和我们配合过,到时候恐怕没法上场,就是上场了也会影响其他人的发挥,我们可等着入宫表演呢。”
佳仁县主说了这么多,心里其实只有一句话:你会拖我们后腿。
但她是贵女,是知书达理的闺秀,这种粗俗的话她是不会说出口的。
许诺就等着佳仁县主表态,听罢心满意足地笑了,道:“既然如此,我便去齐云社吧,说不定会影响她们发挥,拖拖她们的后腿,也算是帮了华芳社。”
佳仁县主听后又是摆手,面上的表情第一次破了:“不行的,你去了那怎么成,你身子还没好,先养着身子,这些事以后再说。”
她没想到许诺会说出拖后腿这三个字,若不是看许诺义正言辞的模样,她真要以为许诺知道她心中的想法。
许诺笑了笑,继续义正言辞地说自己为了华芳社为了佳仁县主一定得去齐云社,最终逼得佳仁县主承认齐云社现在缺一个人,不能参加正式比赛,若许诺去了,齐云社才有了比赛的资格。
许诺听了当时就乐了,果断说必然要去齐云社,无论佳仁县主怎么劝她都一副我是老实人我做了决定后就不改了的态度。
佳仁县主今日简直是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