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娘,你一片心意父亲知晓了,只是这般行径过于危险。你孤身一人赴京,你大伯父大伯母都会为你担心,你可知道?”
许谷诚不揭穿许倩,如此说道。
这个女儿心思缜密 ,又成熟的早,他如今纵使骂她质问她也是无济于事。
她不想说的,还是一个字也不会说。
与其发火,不如心平气和地与她谈谈。
许倩闻言做出一副惊慌装,而后双手捂住脸,抖着肩膀说道:“儿,知错了,只是大伯母……”
许二娘早先被许倩骗得团团转,名声大损,丁氏一直记恨于心。
去年十月,待吕氏和许诺离开苏州,丁氏便开始处处刁难许倩。
吃用上能苛刻便苛刻,任何宴席也不带许倩外出,出门在外话里话外都会提到许倩的不好。
许倩聪慧,自然知晓丁氏为何会如此对她。
可她作为一个已经定了亲,又是庶出的娘子,对主母的刁难毫无反击之力。
更何况她早已经不是那个被父母如嫡女般宠爱的许家四娘子了。
为了躲开丁氏的刁难,许倩只能向张氏求救,半年中一多半的时间在张氏院中度过。
张先近在杭州,二人订婚后便时不时携礼前往苏州探望。
张氏知晓他爱慕许倩,而且二人也定了婚,便会适当地给张先与许倩相处的机会。
为了让张氏一如既往地疼爱自己,许倩只能强颜欢笑地面对张先这个时时刻刻伪装成正人君子的家伙。
张先最初不曾发觉许倩处境艰难,相处久了发现许倩衣物头饰很少更换,便有些察觉,差人去打探才得知许倩的处境。
当即就觉得许倩是个坚韧却可怜的女子。
张先不是十多岁的少年郎君,而是早已及冠的男子。
他得知了许倩的处境后虽然可怜她,扬言要为她出头,却还是义无反顾地动了旁的心思。
以许倩的聪慧,张先纵然有别的想法,却也不至于被他占了便宜。
可她为了让自己能过的好些。为了让丁氏不愉快,最终隐晦地让张先替她做了些事儿。
事后张先占了不少许倩的便宜,该摸的地方都摸过了,只不过没有破她的身罢了。
许倩一边小声抽泣。一边将丁氏对她做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至于张先,则是一个字也没提到。
听许倩哽咽地说了这半年间的处境,吕氏不由伸手拍了拍她的背。
许诺则一脸无所谓地盯着一个封窑白釉剔花梅瓶发呆。
许谷诚听罢自有自己的见解,开口说道:“四娘。舟车劳顿,你现在去茗槿阁歇一歇,我让人给你收拾院落,等晚上便搬过去。”
他何尝不知丁氏会苛刻许倩,又何尝不知丁氏会这么做的缘由。
许谷诚原本想着许倩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受到惩罚,希望她能在逆境中看清自己,能够弃旧图新。
如今看来,毫无用处。
许倩见许谷诚不再追究她一人入京的事,也不再提及她参加点茶的事。心中松了口气,父亲心中还是有她的。
“是,父亲。”
许诺与许倩一同回了茗槿阁,二人一路无话。
直到进了院子,许诺才指着一间客房道:“四姐,你先在这间屋内小憩一会吧,待你的院子收拾好了再搬过去。”
许倩一路上一直用手帕挡太阳,此刻放下手帕,翻了个白眼,道:“六娘。你不请我进你屋坐坐吗?你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姐姐的吗?”
“我这小庙,容不下四姐你这尊大佛。”
许诺扔下这句话,便带着春棠七月二人回了屋。
在苏州时许倩想着法欺负原主,最终害得吕氏失声。原主摔死。
她穿越到原主身上后更是见了许倩白莲花一般的作为,无论她做什么,许倩都是时时刻刻想着陷害她。
对于这样一个人,许诺实在不愿让她踏进自己的屋子,更不要说去嘘寒问暖,让人给她打扫。给她准备衣物。
许诺进屋坐下后,许倩在外面嚷嚷:“四娘,你不给我留个婢女使唤吗?客房这么脏,我怎么进去!”
七月听了,瘪了瘪嘴,没忍住小声埋怨道:“四娘子对手下的婢女既时打又是骂,哪个敢伺候她啊。”
七月显然是对许倩虐待婢女的事情记忆犹新。
许诺从榻上摸了把团扇扔给七月,笑道:“消消火,消消火。”
七月见许诺打趣自己,小嘴直接噘起来了,拖长音道:“娘子!”
看着七月一副局促的模样,许诺和春棠笑得心满意足,也不再调侃她,开始每日的必备功课——刺绣。
许家六娘每日最手忙脚乱的时刻便开始了。
许倩骂了几句见无回应,只能黑着脸,拉了个最小的婢女给她打扫卫生。
映诚院,吕氏和许谷诚还坐在原来的位置。
只是吕氏已脱去了今早外出时穿的大袖,换上了一件暗粉色的褙子,头上唯一的饰品也被取下了,长发披在肩上。
吕氏将今日点茶比试上的事与许谷诚说了一遍,此刻正说到最终排名的事儿上。
“老爷,真没想到隋国长公主会帮六娘,若是六娘最终得了最优,想来府上得有段日子不安生了。”
许谷诚笑笑,道:“不必担忧,有我在,六娘即便被评做最优,也不会让人乘机找藉口做出不利于六娘的事的。”
他早晨既然答应让许诺去参加茶人比试,便已做好了承受任何结果的打算。
“老爷,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