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五千贯起,没一会便叫到了一万贯。
这时,一楼已经无人叫价,但每个人都保持了十足的热情,每听到一次叫价,都激动地喝彩。
二楼包厢的叫价虽没断过,却也不如刚开始那么频繁。
王九郎的包厢在欣儿姑娘所在的包厢旁边,以王九郎为首的几个官宦子弟坐在里面,但凡有其他包厢的人叫价,他们便急忙站起再喊一个更高的价,然后嬉笑着坐下,一派轻松。
欣儿姑娘的包厢内,除了她,还有两个伺候的婢女和一个嬷嬷。
那嬷嬷听到隔壁包厢叫价叫的极其频繁,喜笑颜开,道:“欣儿姑娘,您听到了吗?王家九郎对您是真心实意啊。”
欣儿姑娘摇头,想到王九郎那丑恶的嘴脸,她一整日都吃不下饭。
嬷嬷知道她是等着肖远,便说:“肖四郎君不是喜欢炫耀的人,或许最后会喊个大的价。”
欣儿姑娘点点头,幽幽地说:“也不知他来了没有。”
“不然,小的再去帮您看看?”话毕,嬷嬷便出了包厢,走在廊上,她面上谄媚的笑意退下,只剩一脸嫌弃。
一个歌妓而已,王家郎君肯买你chū_yè那是给你赏脸,别给脸不要脸,还当自己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娘子。
许诺一直没有喊价,等最后还剩两三个人在坚持的时候,她才第一次喊价。
“两万贯!”
两万贯能直接赎走欣儿姑娘,而她一喊就是这个价。
随着声音落下,整个晚香楼的人都向她们的包厢看过来。
“两万贯?这是哪家的郎君啊,一开口就是两万贯!”
“从未见过此人呐,竟然出了两万贯,究竟是何人。”
“如此大手笔,难不成是要和王九郎争欣儿姑娘?”
王九郎狠狠捶了一下桌子,震翻了桌上的酒盏。
他原本以为马上就能得到欣儿姑娘了,没想到又杀出来这么一个无名的小子。
欣儿姑娘在屏风后笑了起来,羞涩地推了推一旁点茶的婢女,道:“去给我瞧瞧,肖郎君有没有在刚才那个喊价的包厢里。”
婢女点点头,放下手上的东西,扶着屏风伸出半个头,见所有人都看向对面的那个包厢,便也看过去,只见里面坐了两位面白俊气的年轻郎君,再无旁人。
婢女转过头,向欣儿姑娘摇头。
好不容易打起精神的欣儿姑娘顿时又蔫了。
难道四郎不知晚香楼今日拍卖她的chū_yè吗?否则,他为何不来?
她让很多人出去散了消息,他向来是消息灵通的那个,不该不知道。
欣儿姑娘咬着唇,揪着手中的帕子,满面愁容。
这副模样,任谁瞧见,都会生出怜香惜玉之情。
王九郎毫不示弱,在许诺的价上又加了一千贯。
楼下顿时一片哗然。
老鸨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许诺手臂搭在栏杆上,面无表情,淡漠地看着得意洋洋的王九郎,喊道:“再加二千贯,两万三!”
这一次,再没有旁人敢加价了。
许诺加的价是王九郎的两倍,在王九郎看来,是极大的羞辱。
他咬咬牙,又加了两千贯,而后一脸得意地看着许诺。
许诺随后也加了两千贯。
她这次喊完价,一个身影快速地从楼下往上挤。
人们都注视着二楼,没有人注意到这个身影,更无人去拦。
许诺却是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目光一直追随着这抹身影。
他怎么来了?
朱商气喘吁吁跑到二楼,推开许诺的包厢,若无其事地坐在她身旁,用不可置信的语气问:“许六,你就这么糟蹋我辛辛苦苦赚的钱?”
许诺嫌弃地推开朱商,道:“两个大男人,靠这么近,会被人笑话的。”
“我说,你买一个歌妓做什么用?听她奏琴?你奏的乐不知比她的好多少,还需要找她?还是说……”
在商场上永远都胜券在握的朱商,此刻找不到半点奸商的影子,好似一个有着操不完心的母亲。
许诺拍拍座位,示意朱商坐下说话,一脸诚恳地说:“你一大把岁数了,何必为这么一点钱跑得气喘吁吁,不至于生这个气,坐下喝茶。”
朱商被许诺的话惊地张大了嘴,眯着眼问:“这是一点钱吗?平日这种头魁,拍卖最高也就一万八千万贯了,今日你一喊就是两万贯,真是拿钱不当钱,这可都是我的血汗钱。你知道两万贯是多少吗?一个县令干一辈子,所有俸禄加一起,也没这么多!一个宰相忧心忧国大半年,才能挣这么多!”
“你的血汗钱?这都是你压榨来的钱,再说,你不是都不要了吗?不是都给我了吗?这会又心疼什么?”许诺说完话,转过头看向外面,扔了一把花生到嘴里。
“我给你,是让你好好经营,不是让你拿来乱花的。”就算用这些钱买古玩,也比买个歌妓强啊……
朱商显然被许诺气得不轻。
他为了省钱,都没订包厢,而是在一楼买了个座看热闹,没想到许诺一喊就两万贯。
“北江先生,您将产业都托付给了我,已经与你无关了,我怎么做都是我的事。而且,我的确有好好经营,你可知我看了多少账本,你那些账本写的乱七八糟,我不知费了多少日才整好。而且,这也不是乱花,那个欣儿姑娘设计想让肖远赎她,我可不想让她如愿。”
“那你看看,肖四他来了吗?他没来,说明他不会中计,你又何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