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东湖。
陈曦下飞机后,便急着往出口奔,差点和一个带着墨镜,提着黑箱子的外国男人撞到一起。那个男人看到陈曦象是怔了一下,与陈曦擦肩而过后,还回头看了老半天。陈曦并不以为意,以她的容貌和身材,这种情况是经常发生的。今早在出酒店的时候就遇到过一个很讨厌的人。而现在,她根本就顾不得那么多。到达口,陈曦见到了陈凡。
“老陈怎么了?”
“陈曦,我们先上车。”陈凡脸色很难看。
“老陈怎么了?!”陈曦的声音很大,引来了出口处等着接机人的眼光。
陈凡依旧沉默。。。
“生病了?摔倒了?被车撞了?”陈曦看着自己这个过于内敛的哥哥,“说话!”
陈凡默默的看着陈曦终于开口了“陈曦,你要坚强。”。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黑纱。。。
看着黑纱,陈曦没有任何的反应,就是那么平静的看着,没有任何反应。
“陈曦,陈曦?”陈凡看着突然平静下来的陈曦,有点害怕了,“别这样,陈曦!你要坚强!还有很多事等着我们去办。”
“老陈现在在哪?带我去见他。”陈曦终于说话了。
去医院的车上,陈曦一直沉默不语。
冷库的门被打了开来,一个抽屉里,陈曦见到了陈英达,东湖石化董事长。尸检已经做过了,眉心弹孔上的血迹已经被擦净,陈英达的面容保持着正午12点那一刻的样子。陈凡上前扶住了陈曦,生怕她在见到父亲后,会终于打破平静爆发出来。这是怎样的残忍呢?眼前是父亲冰冷的尸体,而旁边是随时有可能昏过去的妹妹。陈凡觉得这个世界是地狱!短短的一天,变得如此漫长!这是梦魇吗?!
陈曦依然没有哭,只是静静的看着,甚至连去触碰一下陈英达冰冷的脸的意愿都没有。静静的注视持续了不知多长时间,陈凡觉得这段时间漫长得让他几乎无法忍受,而实际上也许只有一分钟?
然后,陈曦转过头,走出了冷库,没有说任何一句话。陈凡赶紧追了出去,在医院门口陈凡抓住了陈曦,“陈曦,哭出来。。。”陈凡看着自己的妹妹,眼睛终于湿润了,而且感到有点害怕。
陈曦望着自己的哥哥,竟然笑了,然后说“为什么?”
“陈曦,别这样。哭出来!”陈凡大声说。这回旁人的眼光,落在了陈凡的身上。
“回家。”陈曦说了一句后,就向着停车场走去。
东湖机场。
飞往叙伊的航班已经登机完毕了,机组人员正在做起飞前的最后安全检查。
一个叙伊人坐在靠窗的位置,默默的注视着机窗外雾沉沉的东湖。已是黄昏,东湖的雾霾再次袭来,根本看不到夕阳,眼中所有的一切都是脓黄色的,脓黄色的天空,脓黄色的停机楼,脓黄色的草坪,脓黄色的飞机。看着这压抑的景象,叙伊人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刚才遇到的那个女孩。那个女孩清丽而行色匆匆,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竟产生了一种极大的压抑感,感觉那个看似青春稚嫩的女孩却象是一块擎天巨石,压在他的灵魂上,让他甚至连反抗的意志都不敢有,他感到了深深的恐惧与敬畏。
“她,会是教典里的恶魔吗?”叙伊人在心里想着。这种感觉甚至比他拿着枪对准那个焉耆商人时的感觉都来得强烈!他不是一个软弱的人,在亵渎叙伊教的异教徒面前,他是冷酷的审判者。他是个职业杀手,任何恐惧,犹豫,兴奋的感觉都不应该有。可现在,他象是个软弱的沙漠野兔,怯懦而虚弱。
“信我,然后你们的灵魂与肉会再一次融合在一起。你们将因此得以不朽!”叙伊人闭上双眼,在心中默默的咏颂着叙伊教典中那段最振奋人心的诗句,以抵消掉见到那个女孩时所产生的深深的恐惧!
叙伊人叫戈麦斯,现在,他的名字叫鲁哈德。鲁哈德这个名字在叙伊人中很常见,在叙伊的语言中,鲁哈德的意思是:忠实的奴仆!
门开时,陈家老阿姨看到陈曦只说了声:“小姐”,便哭出了声。
“常姨,持杵呢?”见到老阿姨,陈曦没有任何安慰的意思,却向老阿姨问了这样一句。
陈曦兄妹自幼丧母,常姨从陈曦很小的时候就在陈家,是看着陈曦长大的,早把陈曦当成了自己的干女儿一样看待。陈曦每次见到她时,都是这样问的。可今天,看着陈曦如此平静,常姨真的吓得不轻。正想说点什么,陈曦却已经进了屋,向着二楼走去。陈凡和常姨彼此望了一眼,竟都在对方的眼光里看到深深的担忧和不知所措的惊慌。
等到陈凡和常姨跟着来到二楼时,陈曦已经进了那个小房间。现在,她正弯下腰,伸出手,在她的前方,一只雪白的小兔子正在前腿立起,两只红眼睛瞪着陈曦,鼻子上的胡须在陈曦的手前不停的抖动着。
“持杵,老陈有欺负你吗?”陈曦一边抚摸着兔子的耳朵,一边轻轻的问着,“因为你,我可跟老陈翻过脸的。他要是欺负你,你告诉我,我收拾他。”陈曦喃喃地在和动物亲切地沟通着。
持杵,是白兔的名字。拥有男孩性格的陈曦从小到大,不喜欢猫,不喜欢狗,也没有喜欢乌龟或者蛇的特殊爱好,唯独对这种白色,红眼睛,三瓣嘴的动物缺乏免疫力。陈英达是最讨厌各种动物的,当第一次陈曦把一只小兔子带回来的时候,陈曦就曾严令陈曦将兔子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