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将这葛某拖到辕门外,责打二十军棍,请附近父老监刑!命人将此獠之无耻行径公之于众!请这广东父老做个评判!”
要是这样一来,就算是葛御史的皮肉之苦少受了,但是当众被责打军棍,这份羞辱却丝毫不亚于插箭游营。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张镜心有意再为葛征奇求情,却一时找不到了理由。
不过,这次他便是找到了求情的理由。也是没有了开口的机会。守汉一摆手道:“张大人,各位同僚请不必多言,如此藐视上官的狂妄之徒,若不加以惩罚,本官威信何在?以后如何处理两广军务政事?如何上报天子隆恩,下按父老之期盼?”
于是,今天在大营附近的乡民们便看到了一幕足以令他们在今后的几十年间津津乐道的大戏。
几个粗壮的兵丁脸上带着狞笑。将平日里道貌岸然、凛然不可一世的葛御史掀翻在地,粗鲁的扒下了他的中衣,露出了保养的十分良好的皮肤,围观的百姓轰然叫好。
有人高声宣布着这位葛大人的罪状。对于那些冲撞营门,藐视军威、破坏军纪之类的事情,当地百姓们倒是不太关心,不过,当宣布到这位大人平日里作威作福,英夷打来时,却在珠江的花船上嫖妓宿娼,虎门等处百姓被英夷劫掠烧杀之时,此人正在胡天胡地的fēng_liú快活。这一下,让百姓们的情绪迅速燃烧起来。
“各位父老契弟,大家岗,这样的狗官,该不该打?!”负责执行的南中军军官同样是个广东人,用着广东人熟悉的口音同围观的百姓做着沟通。
“打!”
“打死他!”
“行刑!”
负责行刑的士兵抡起手中粗大的军棍毫不犹豫地打了下去,军棍夹杂着风声落在葛御史的屁股上,葛征奇的惨声立刻在辕门外响起。
“打!打得好!”
看着这位危急关头还在自己fēng_liú的大老爷被扒了裤子打屁股,围观的乡民们兴高采烈喝彩声不断。
足金足两的二十军棍打完,葛征奇的屁股和两条大腿己是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只剩下一口气,眼神有如历鬼般凄历与怨毒。
不过这只是开始,看看二十军棍打完,监刑的军官命在一旁的郎中过来,检查了葛征奇的伤口,又在大庭广众光天化日之下将葛御史的身躯翻过来调过去的展览了一番,这才给他上了棒伤药。之后便是有几名兵士过来,将葛征奇套上锁链收押,“你现在不是巡按御史了!我家将军将你停职待参,他将上书朝廷弹奏你。”
不等他说话,几个兵士将他架起来便往营中走去,故意将他"ci luo"着的下半身对着围观的百姓,顿时人群中爆发出了一阵尖叫哄笑之声。
围观的妇人们见葛大人胯下那如同蚕豆大小萎靡不振之物,登时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从指缝中评估着大人和自家男人的区别。
而那些男人们则是肆无忌惮的哄笑着,人群中几个闲汉还大声嘲笑着:“这样的尺寸,还要去花船上嫖?那不是细虾游水缸吗?!”
“就是!自己不看看自己什么本钱。也好意思去花船上找靓女?!”
哄笑嘲讽之声不绝于耳,葛征奇几乎想触地自杀,但是,心底一个声音高叫着,“我不能死!我要留得有用之身,来参劾李守汉这奸贼!今日之事,便是蒙受了胯下之辱。我要学那淮阴侯,忍得一时之辱!”
第二天,在广州、佛山、南海、香山、惠州等处,便纷纷出现了南中商报的号外,除了介绍南中军一战而平定了英夷、虎门大捷这个好消息之外,更在报上刊登了不少商业信息。比如说某某店铺新近同隆盛行签了契约。全权代理香皂和茉莉水、南海仙露的消息。
不过,更令市井百姓喜闻乐见、在茶楼酒肆一时间洛阳纸贵的,便是刊登在第三、第四两版上的新闻。
这两个版面被称之为生活版和娱乐版,除了介绍某个酒楼、饭庄的菜肴之外,新近流行的服装样式之外,更多的是花界的新闻。
而葛御史在英夷炮火连天之中,尚且不忘在珠江的花船之中眠花宿柳。这样的fēng_liú事迹,更是被大书特书。
无数讲荤书的说书先生,纷纷将这件事情改编之后,加上适当的艺术处理,作为自己的新鲜节目隆重推出。
说书先生说这段书的时候绘声绘色,听书的如醉如痴。
随着这段书为广大市井百姓喜闻乐见,几道奏疏也被快船送到了崇祯皇帝面前。
奉旨督办两广剿抚事宜的李守汉同两广总督兼广东巡抚张镜心联名报捷,奏报大军一战而击破犯境滋扰之英吉利红毛逆夷。俘虏缴获甚多。
而另一道则是李守汉上书弹劾广东巡按御史葛征奇。罪名便是藐视上官、擅作威福、冲撞军威、违反军纪,且于英夷犯境之时,不思如何抵御英夷,反而于炮火连天之时公然嫖妓宿娼。除了说明自己对于此人的处置之外,守汉更提出了自己对朝廷的要求,“此獠不除,广东诸军健儿皆心有不平。恐难以节制!”
而两广总督张镜心在以广东全省文武官员名义上奏的题奏之中。除了讲述了南中军作战英勇之外,也将葛御史事件做了说明。虽然文字表面看上去很平实,不偏不倚。但是字里行间对于守汉的跋扈作风也流露出了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