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到帝令的当天,千艳国师便将一封密封的折子递到了龙案之上,帝悦,大喜,赏珍宝无数!
当司大娘修养好身体并得到消息的时候,一切几乎已经尘埃落定。一张好不容易恢复红润的脸再次隐隐发白。
“孽子!”司夫人怒,一掌拍碎了结实的红木桌。惊的随侍身边的婢女仆人跪了满地,纷纷请罪。
“阿酒,替我更衣!”司夫人冷冷的道,终究还是不得不亲自出马了。
“是夫人!”阿酒应了一声,动作干脆的起身,对着仍然跪在地上的一众人等挥了挥手,方才走向里间为司大娘准备衣物。
“取柜子顶上箱子里的那一套!”坐在梳妆台前,司夫人淡淡的说道。
阿酒应了一声,顺从的取出放在柜子顶上的箱子,小心的打开,却差点被箱子里的衣物闪花了眼,她服侍老夫人甚久,老夫人的吃穿用度虽比不得皇家却也是顶高级的了。然而,终究没有眼前这一套华贵亮眼,无论花样色彩,皆算绝色,更别说那一套首饰,真真是无一不精。“夫人,这……”
司夫人却但笑不语,这套衣物,她是不打算在穿的了,然而,终究天不遂人愿,为了留下黎阳,她得穿上自己发誓在不上身的衣物,见那个发誓再也不想见的男人。
阿酒终究没有再问,一个合格的奴婢便是如此,主人家的事情少管,知道的越多于自己而言就越危险。只尽职的为司大娘更衣绾发,上妆。
司大娘本就是一个极精致的人物,平日里妆容也是极妙,然而穿戴上这一套衣饰后,硬是生出一种风华绝代的感觉。便是阿酒,也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似乎不相信一如之前的手法竟然创造了奇迹。
揽镜自照,司大娘也有片刻的愣怔,似乎回想到当年,那深深宫门中,独占三千宠爱的女人。
“不用派人跟着!我出去一趟!”良久,司大娘回神,对着阿酒淡淡的吩咐了一句,便紧握手中的玉佩走了出去。
阿酒只躬身应着,目送她离去。
离开司府,拦了轿子,司大娘一路向皇宫而去。
守门的侍卫自是拦住了她,然而当她亮出手中的玉佩,原本还凶神恶煞的守门侍卫立刻变成了二狗子,点头哈腰的将人迎了进去。
此时,刚从黎阳宫中出来的皇帝通过侍卫禀告,再也不见了庄重沉稳,反倒像个刚谈恋爱的愣头青,向着侍卫指明的方向拔腿就跑。
远远的看见那抹身影,依然是记忆中那般曼妙仙姿娇俏迷人,明明岁月已老,他已华发渐生而她似乎容颜依旧,原本的激动欣喜突然化为胆怯。心心念念的人儿就在眼前,他却失了将她拉至自己怀里的勇气,甚至连更近一步都艰难。
却在此时,站在花树下的女子恍若感应到他一般,缓缓的转身,在看见他的那一刻定格。然后,两两相望,相顾无言。
“陛下还记得嘉仪么?”
站在不远处的皇帝听得那般身影突然浑身一震,是她,那样清婉的声音旁人再是学不来的了,良久,方道:“你终于舍得回来了么?”
“什么舍得不舍得?嘉仪未曾离开落日一步,只在你脚下,听你步步仁政造福百姓,听你广纳谏言政治清明,听你国盛民昌人人爱戴,嘉仪怎么会舍得离开?”司夫人神情哀婉轻言缓语的说道。
“你说什么?”皇帝大惊,随即摇了摇头,“不可能!你费尽心机离开朕,离开黎阳,离开这个皇宫,怎么可能留在落日而非去追逐你的梦想?”
司夫人也摇了摇头,缓缓的落下泪来,“别人不懂,陛下还不懂嘉仪么?嘉仪本就孤女,无家可归,除了陛下再没了依仗,当年陛下蒙宠爱,破例升为贵妃,然为此陛下受了多少阻拦刁难,嘉仪虽身在后宫,却又如何不懂?嘉仪深爱陛下,又如何舍得让陛下为难?然而,出了宫门,终究舍不得,舍不得陛下也舍不得嗷嗷待哺的女儿,只是,出弓哪有回头箭?这次寻了靠近皇宫的院子住下,想着能听到陛下和黎阳的消息也是好的!只有……”终究再也说不下去,只剩下嘤嘤哭泣之声。
皇帝心头一软,终于上前,一把将她拥进了怀里,“朕以为你终究厌倦了这万般枯燥的宫廷生活,当初,朕明明想掘地三尺也把你找回来,可是……想着你又要为难,终究还是遂了你的心意,哪里知晓……哪里知晓你竟是这般心思,你……”
皇宫院墙边上,一颗参天古树,此刻正站着两个人,一脸兴味的瞧着树下相见欢的一幕。
“爷,我终于知道司大娘为何重黎阳公主轻自己儿子了!原来黎阳才是大娘亲生的啊!”慕容蓁看着司大爷,眼神甚是同情,可怜的娃子,怪不得娘不亲娘不爱!
司临渊沉默以对,心中的疑惑也解了大半,只是……她对自己原本那张脸的厌恶也绝非作假,这又是为何?之前她说那是因为那张脸与他那负心的爹太过想象,她恨他爹负心薄幸,方才如此厌恶那张脸,如今看来,这个理由也有待考证了!
“司大娘可真够厉害的,藏的这么深,看他们表现,这羽阙国的皇帝似乎很喜欢司大娘呀!她要是在皇帝耳边吹吹枕边风,皇帝还不立马封黎阳为太子?”慕容蓁摸着自己的小下巴,显然不是很理解司大娘的做法,一个这么喜欢自己的男人,难道真是因为她所说的那样只是为了不想皇帝为难?最终,慕容蓁缓缓的摇了摇头,就凭司大娘那个个性,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