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大雄宝殿,就见那小沙弥双手合十对着苏毓卿道:“阿弥陀佛,敝寺方丈有言,今日必有一位有缘人登山门造访,特嘱小僧在此迎接,方丈在后殿等候女施主已久,还请女施主移步,随小僧到后殿一趟。”
对于小沙弥的邀请,苏毓卿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惊讶,从一开始,小沙弥来帮她们引路,苏毓卿就有了心理准备。
南禅寺的方丈慧觉大师是个远近闻名的得道高僧,苏毓卿突然想起前世师傅说过,她是个有佛缘的,而今看来,似乎真的有一场机缘在等着她。
今天来南禅寺的香客很多,不时有过往的香客将好奇的目光投向这边,苏毓卿见状,忙对着那小沙弥还礼道:“阿弥陀佛,多谢小师傅,还请小师傅前面带路。”
苏毓卿的声音清脆悦耳,却稍显稚嫩,看着自家主子一本正经的对着那小沙弥道“阿弥陀佛”,茱萸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不伦不类,一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姜嬷嬷瞪了茱萸一眼,茱萸赶紧收住脸上的笑容,也跟着一本正经的眼观鼻鼻观心,老实的跟着苏毓卿的后面随着那小沙弥往后殿慧觉大师所在的禅院走去。
不多时,苏毓卿主仆三人便在那小沙弥的引导下来到了慧觉大师的禅院,一到院门,那小沙弥便就此站定,对着苏毓卿恭敬地道:“阿弥陀佛,贫僧只能送到这了,方丈就在院子里等候,女施主自己进去吧。”
说完,便对着苏毓卿再行一礼,转身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苏毓卿谢过那小沙弥后,抬脚便往院子里走去,一进院门,便见东面一葡萄藤下摆着一张石桌并两个石凳,其中一个凳子上正坐着一个须发尽白,身上披着红袈裟的老和尚,而他的对面则坐着一个年轻男子。
但见那男子一身玄青色织锦弹花暗纹刻丝云柳团花箭袖长袍,脚蹬素面黑缎青底朝靴,腰系同色祥云宽边锦带,上面挂着一块玉质极佳古朴沉郁的墨玉,苏毓卿只觉得扑面一股肃杀之气,忍不住轻皱了下眉头。
脚下微顿,苏毓卿面色如常的继续朝着慧觉大师走去,虽说讲究男女有别,苏毓卿身边有茱萸和姜嬷嬷跟着,倒也没什么,况且现在的她只不过一个尚未及笄的孩子,太过死板倒显得她矫情了。
看见苏毓卿过来,正在和那年轻男子对弈的慧觉方丈放下手中的棋子,站起身来,对着苏毓卿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女施主有礼了。”
见慧觉大师站起身来,那年轻男子也不好坐着,也跟着站起身来,站在慧觉大师的身边神情淡淡的看着走过来的苏毓卿主仆。
直到这时,苏毓卿才看清那男子的长相,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个头足足比娇小的苏毓卿高出两个头还要多,苏毓卿不由暗叹一声好气魄,好相貌!
五官轮廓分明,眉毛不粗不喜,却浓黑如墨,斜斜的直入两侧鬓中,一双少见的丹凤眼黑白分明,黑色的瞳仁漆黑如玉,深邃渺然,一眼望去,端的是英气逼人,直让人移不开眼。
苏毓卿微微垂下眼帘,不再看他,这样的男人给人的感觉太危险,她还是不要招惹为妙。
摘下帷帽,苏毓卿对着慧觉方丈还上一礼,语气温和而恭敬的道:“阿弥陀佛,大师客气了,不知大师叫小女子前来所为何事?”
“阿弥陀佛,老衲适才发现女施主身影略显模糊,神思有些不属,实为魂魄不定所致,然观女施主面色又红润有光,不见半分憔悴之色,着实怪异。”慧觉大师一手扶着禅杖,一手抚着花白的胡须,不紧不慢的说道。
魂魄不定?
苏毓卿忍不住一愣,没想到这慧觉大师的确有些本事,这都能看出来,魂魄不定?苏毓卿自嘲一笑,她本就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莫名其妙的重生,魂魄不定倒也是有可能的。
苏毓卿还在神思,边上的茱萸就已经着急道:“大师,我家姑娘前阵子得过一场大病,昏睡了好长时间,险些连命都没了,莫不是因为这个姑娘才会魂魄不定?大师德高望重,向来以慈悲为怀,您可要帮帮我家姑娘,求求您了……”
一旁的姜嬷嬷也是被慧觉大师的话吓得不轻,回过神来,也跟着茱萸苦苦哀求着,希望慧觉大师能出手相助。
听见茱萸和姜嬷嬷几乎带着哭腔的声音,见那陌生的年轻男子正皱着眉看着她们主仆,苏毓卿淡然一笑,等待着那慧觉大师的下文。
果然,不多时,那慧觉大师又不紧不慢的接着道:“阿弥陀佛,正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女施主天生福命,冥冥之中自有我佛庇佑,老衲这里有一串定魂珠和一只青玉镯,皆是老衲的师傅留下来的,说是要传给有缘人,而今正好与女施主有缘,便赠与女施主,这也是老衲让人领女施主前来的原因,青玉有灵,还望女施主好生相待。”
话一说完,便见慧觉大师自怀中掏出一串暗红色的珠链和一只古玉手镯递给苏毓卿。
青玉镯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淡淡的青绿,触手温润光滑,竟是难得的温玉,镯子的样式古朴大方,细细一看,但见镯身内壁上刻着古老而神秘的铭文,至于内容,苏毓卿也看不懂说的是什么意思,再看那串定魂珠,珠珠相串,珠子是暗红色的,与青玉镯一样刻着苏毓卿看不懂的铭文,青玉镯与定魂珠颜色对比如此鲜明,放在一起竟不会显得突兀。
苏毓卿看看自己白嫩的小手腕,再看一眼手上暗红暗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