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朱月暖让厨房准备了丰盛的晚宴给楚重锤和李玉娘接风,席间自然也问及了家里的情况。
李玉娘兴许是得了楚重锤的叮嘱,不再提朱月馨的事,只挑好的来说。
染锦布坊生意红火,朱家二老身体康健,楚二炳已是工部员外郎,也和小染订下了亲事,朱月暖的铺子也在小染的经营下风生水起。
家长里短,诸如此类的消息,倒也颇有温馨。
“公爹,婆婆,后衙内就我们几个人,暂时就让浔竹在这儿照应吧,待过两天,再挑几个人进来。”饭后,楚宜桐便自去忙碌,朱月暖送了二老回屋,又细心的检查过二老的日用所需,颇歉意的对着楚重锤和李玉娘说道。
“哎,不用不用,我们又不是七老八十了,自己会照顾自己的。”李玉娘连连摆手,倒是不介意这些。
“大儿媳妇,我们这一路也没少听说砦门的事情,桐儿他可应付得来?”楚重锤关心的却是另外的事情,也不坐下,就认真的看着朱月暖问了起来。
“他做的很好,公爹别担心。”朱月暖浅浅一笑,并不多言。
“他心大,连带着也让你受苦了。”楚重锤见状,长长一叹,说道。
“我心甘情愿,谈不上什么苦不苦的。”朱月暖安抚的笑着,看了看二老,略一犹豫,说道,“只是局势不稳定,砦门多有险情,公爹和婆婆若要出去,记得告诉我,我陪你们。”
“险情是什么意思?”李玉娘惊疑的看着朱月暖。
“婆婆,这儿是边关,前有虎佑国,后有凤栖国,总会有些小意外的。”朱月暖轻声解释。
“是不是常常打仗?”李玉娘再次抢着问。
“你怎么老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楚重锤瞪了李玉娘一眼,抱怨一句,又对朱月暖点了点头,“放心,我们不会乱走的,要出去一定找你。”
“公爹,婆婆,早些歇息。”朱月暖含笑退下。
“我哪说错了?干嘛不让我问?”刚到门口,便听李玉娘不满的声音,“这样危险的地方,我关心一下儿子儿媳妇有错吗?”
“刚进城的时候,你也听见了,大雪压塌了房子是真,房子里埋伏着刺客也是真,大儿媳妇功夫那么好,为什么还会受伤?那些刺客是为了谁来的?你心里难道没有半点儿了解吗?”楚重锤的声音低低的,带着叹息,“我们老楚家能娶回这么一个儿媳妇,是我们老楚家的福气,你可别整天给我找事,寻她的不是。”
“我没那么糊涂。”李玉娘反驳了一句,又叹息道,“我只是……他们都成亲好几年了……”
“桐儿是个有主意的,如今又是一县之尊,他的事,他自己会有数的。”楚重锤放缓了声音劝道,“其实,现在没动静也不是什么坏事,要不然以大儿媳妇那般护着桐儿的性子,她这一受伤……”
“这……”李玉娘顿时哑然。
“歇了吧,他们都忙,我们明儿去瞧瞧有没有帮得上忙的。”
朱月暖会心一笑,加快脚步。
回到自己的住处,楚宜桐还没回来,悦茶却已经等在了尤红那里。
“辛苦。”朱月暖看到悦茶,上前拍了拍她的肩,暖暖的笑。
“还好。”悦茶就势扶住朱月暖,目光落在她左肩上,噘了噘嘴,“又受伤。”
“小事,也值得你大惊小怪的?”朱月暖缩了缩左肩,带着悦茶进了门。
尤红在后面跟着送上茶。
“月馨是怎么回事?”坐定,朱月暖也不含蓄,直接了当的问。
“舒家倾尽家产,也只保得舒姚清流放龙岷山矿场,舒夫人侮蔑是二小姐不肯求大将军毁了舒姚清,动了手,恰巧默儿在门外看到,吓着了,大哭不止,偏偏……”悦茶长叹,难过的说道,“偏偏又只是啊啊的哭,舒夫人起了疑心,找了郎中诊断,结果……郎中说默儿幼时高烧,又是不足月降生,怕是以后都难以听得到说得出了,舒夫人得了结果,一言不发直接走了,现在谁都知道二小姐生的是……”
“说的什么?”朱月暖听到这儿,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哑巴……”悦茶再一次长叹一声,继续说了下去,“老夫人为此气恼了好些日子,特意嘱咐过铺子里的人不得多传,结果还是没能防住,二小姐兴许是知道了这些传言,当日便搬了出去……”
“她这是耍脾气给谁看?”朱月暖沉声冷哼,“当日做出那种事,如今这样,是存心给爹娘添堵吗?”
“二小姐也是个有心气的人,她搬出了揽桂镇,带着默儿另赁了房子,如今,正跟着茶馆的老板娘学做杏花茶呢。”悦茶见状,简略的提了提,帮着朱月馨说了几句好话,“二小姐这倔性子,到底还是与你差不多的。”
“我有她那么蠢么?”朱月暖白了悦茶一眼,撇了撇嘴,“杏嫂子怎么会认识她的?”
“这个却是不知。”悦茶摇了摇头,“如今老夫人也时常接济,二小姐也算是稳定了下来,我来时还去看过他们,本想着接他们一起来的,可又一想砦门不稳,天又太冷,默儿又太小,所以便没提。”
“舒姚清被流放到了岷山吗?”朱月暖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问。
“是,说来也巧,那矿山正是朱家军管制辖下。”悦茶立即回答,“对了,爷捎了信,说是开春三月会来砦门呢。”
“真的?”朱月暖总算露出一丝欢欣,看了看悦茶,眸光微转,又敛了几分,叮嘱道,“小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