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月暖站在龙鳞山山腰的一处岩石上,手中拿着陶埙,身边趴着正在静静舔伤口的狼群。
战事已经结束,砦门内的火已熄灭得只剩下飘散不去的烟,远远望去,城里城外一片忙碌。
“你真的不去?”那陀从后面转出来,站在一丈远的地方看着朱月暖问道。
朱月暖收回目光,转身往林子里走,从小养大的两头狼立即跟上,狼群纷纷站起跟了上来。
那陀看着朱月暖,等着答案,眼见她快要进林子,忙又追上两步,问道:“你真的不回去吗?经此一役,砦门元气大伤,他……正是最需要你的时候。”
朱月暖停下脚步,也没回头,淡淡的说道:“百废待兴,才是他大展拳脚的时候,我去做什么?”
“没有什么话要带给他吗?”那陀目光微闪,又问。
“不用了。”朱月暖侧了侧看向他,淡淡的说道,“我在这儿的事,请帮我保密,多谢。”
那陀顿时哑然,深深看了她一眼,微微点头:“好。”
朱月暖远远的冲着他福了福,领着狼群回到她住的树屋下。
树屋附近倒是没什么动静,一切和她离开时做的防护一样。
朱月暖撤去了前面的小机关,领着所有狼群进去,开始打水给每一头狼敷药。
“呜呜呜~~”忙碌了大半天,正为最后一头狼包扎时,突然狼群齐齐的站了起来,冲着不远处警示低鸣,朱月暖不由惊讶的回头望了望,飞快的系好布条,站了起来。
不远处是密密的树木,瞧着并没有什么意外。
朱月暖想了想,吹了个哨子,十几头狼猛的窜了出去,将其中一棵树给包围了起来,一只只尾巴低垂,冲着那树后摆出随时准备攻击的姿势。
“谁在哪儿?”朱月暖皱了皱眉,缓步走了过去。
“丫头?”树后传来乌老汉惊喜又疑惑的声音。
“乌爷爷?!”朱月暖一愣,立即发出让狼群退回的命令。
乌老汉从树后走了出来,身上的衣衫被树枝刮破了好几处,神情憔悴,却一脸惊喜的看着朱月暖,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伸出手虚扶着朱月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才长长的松了口气:“呼~~~总算找到你了,我就知道你这丫头绝不会有事。”
“乌爷爷,您怎么在这儿?”朱月暖惊诧不已,上前扶住乌老汉的手,将他带上了树屋,“您坐,我这才回来,屋里都没有热水呢。”
“不用不用,我是出来找你的,你快跟我回去吧,砦门出大事了。”乌老汉连连摆手,急切的看着朱月暖说道。
“乌爷爷,别急,砦门已经没事了。”朱月暖轻笑,找了两个竹罐,从水袋里倒了些水放到乌老汉面前,安抚的说道。
“没……你都知道了?”乌老汉突然会意过来,看着她问道。
“虎佑客什族中出了大事,一时半会儿,他们怕是没什么空闲来寻砦门的麻烦了。”朱月暖微微一笑。
“是你做的?”乌老汉盯着朱月暖,眼中大亮,哈哈笑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放任他们不管的,原来你一直不出现,是办大事去了,好,好好。”
朱月暖含笑看着乌老汉,没说话。
“既然事情都解决了,那你还在这儿做什么?快跟我回去吧。”乌老汉心情舒畅,将面前的水一饮而尽 ,撑着身子就站了起来招呼道。
“爷爷,我不回砦门。”朱月暖跟着起身,却摇头拒绝。
“丫头,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没什么隔夜的怨,更何况,大人往日怎么待你,我们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他突然那样,必定是中间有什么苦衷,你难道还来真的?”乌老汉一听,认真的打量着朱月暖,说到最后,神情黯然,坐了回来,叹道,“丫头,你们现在还年轻,心高气傲,觉得先低头是丢面子,老汉我当年又何尝不是如此,到了,只落得有家不能回,像个孤魂野鬼……”
“爷爷,您的家人在哪?”朱月暖还是第一次听乌老汉说起家人,不由好奇的问。
“我的家人……”乌老汉眼中微湿,深深看了朱月暖一眼,黯然的摇了摇头,低头说道,“也许,他们早就不想认我了。”
“怎么会呢,无论以前发生了什么,血脉亲情岂能割断?”朱月暖忙劝道,“您告诉我,他们在哪?我帮您找他们,或许,他们这些年也在找您也说不定呢。”
“找我……怎么可能……”乌老汉似乎想起了什么,苦笑着摇了摇头,抬头看着朱月暖,劝道,“丫头,跟爷爷回去吧,爷爷不会骗你的,就算你不为楚大人,也为了砦门的百姓,回去吧。”
“爷爷,我知道您不会骗我,也是为了我好,所以,我也不会对您说假话。”朱月暖心里一暖,跪坐着看着乌老汉认真的解释道,“我现在还不能回去,而且我在这儿的事情,还请您帮我保密。”
“为什么?是因为知府家千金的事吗?”乌老汉追问道。
朱月暖缓缓摇了摇头,目光清澈,轻声说道:“她又算什么?哪值得我费这么大心思。我只是……不瞒您说,我出来,是因为他那天的一番话。”
“他说的不是真心话。”乌老汉急急帮着楚宜桐说好话,“你既然能跟着他来砦门,肯定是对他十分信任、了解的对不对?为什么就看不出他这次是……”
“爷爷,就算不是真心话,又能如何?”朱月暖叹了口气打断了乌老汉,“您也说了,我能跟着